听书 - 错把男反派当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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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你小师妹。”程寻当即反驳, “程夫子的幼妹,明明是你的小师姑。”

“什么……小师姑?”云蔚不服气, “我听说她才十三四岁,算哪门子小师姑?明明是小师妹。”

他们说话时, 离得不远, 后来云蔚更是不留神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苏凌从外面走进学堂, 粗略扫视了一眼,目光定在他们几乎要碰到一起的头上,他眼神沉了沉, 抬腿走了过去。

云蔚正在努力保持自己的辈分, 忽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在说什么呢?”他听出是苏凌的声音。——前几日,他们一直在一起蹴鞠来着。他如实回答:“说小师妹呢。”

看见骤然出现的苏凌,程寻立时想起她对二哥的保证:与男同窗保持距离。她飞快地瞧了苏凌一眼,不着痕迹地远离云蔚,偏向苏凌。

她这点小动作落入苏凌眼中,他紧抿的唇不知不觉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什么小师妹?”

“咱们山长有个女儿, 你不知道吧?”云蔚没注意到这些, 他说起两人方才的小争执, 又道:“苏凌,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管她叫小师妹?谁愿意叫一个比咱们还小的姑娘做师姑啊。”

程寻眼神微闪,她倒也不想争师姑这个名头,她就是不大喜欢被云蔚说成什么小师妹。不过, 这会儿她倒是想着, 若是成了师姑, 他们肯定就不会再议论她了。——小师妹这名头带些旖旎缠绵,可师姑那就成冰冷疏远的长辈了啊。

云蔚还在猜测:“是了,你也姓程,是不是按辈分,你得管她喊姑姑,所以也非要拉我们一样……”

程寻:“……”

苏凌低声提醒:“别说了,叶夫子来了。”

几人忙回到座位坐好。

叶夫子的法理课讲的很精彩,可是苏凌却听不进去,他似有若无的目光停留在程寻的身上,又想起云蔚的话:

山长有个女儿,十三四岁,谁都没有见过……

程寻不知道的是,她盯着叶夫子,苏凌盯着她。

杨夫子与其女重逢之后,学院学子们对算学的热情猛然高涨。程寻发现这几日有不少学子得了空就往杏园跑,说是要向杨夫子请教功课。

算学虽然是必须学的课程,但平日里大家伙对算学可没这么重视。她初时不解,后一想到大家近来议论杨姑娘,她就大致猜到了一些。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杨姑娘现下可也在杏园住着呢。——虽说不一定能见着面,离佳人近一些也是好的。

当然,也有人不凑这个热闹。比如杜聿,比如苏凌,比如程寻。

程寻和往常一样,一下了学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好好学习,远离同学。

然而,刚回到家,她就得知有客人。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引得崇德书院的学子发奋学习算学的杨姑娘。

杨姑娘换了一身衣裳,褪下粗布衣裙的她,青春靓丽。她正在陪雷氏说话,一听见脚步声,当即螓首低垂,做出害羞模样来。

本要抬腿迈进去的程寻脚步微顿,她扫了一眼自己身上雨过天青色的服饰,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就这么进去。

她现在是个男孩子啊,得避嫌。

可惜她刚迈出的一条腿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听母亲含笑说道:“呦,程寻,你进来吧,不碍事的。”

程寻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杨姑娘颇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她更不好进去,推辞道:“不用了吧,这里有女客。”

“什么不用?姣姣寻你有事呢,你避什么?”雷氏冲女儿招手,示意她上前来。“再说,杨家和程家也算有通家之好,没那么多避讳。”

“寻我?”程寻诧异,只得走了进来,“寻我做什么?”她的那句“寻我到学堂寻我就是了”在看清杨姑娘身上的衣衫后,生生咽了下去。

咦,这跟她上个月新做的,还未上身的夏装很像嘛!不过穿在杨姑娘身上倒挺合身。

她在书院读书,多穿男装校服。但是她自己爱美,做了四身新衣衫后,也细细观赏了很久。

此时她忍不住想,穿在她身上是什么模样。

杨姑娘冲程寻福了福身:“多谢程公子青鸟传信,使我父女得以团聚。杨姣无以为报,以薄礼聊表寸心,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程寻讶然,一则为杨姣的谈吐,二则为对方话里的内容。这不大像是不识字的啊。她忙摆一摆手:“些许小事,杨姑娘太客气了。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她顿了一顿,又道:“再者,当日报信的不止我一个人。”

她是和苏凌一起报的信啊。

说话间她站在距离杨姣三尺外开的地方,认认真真回了一礼。

杨姣面上浮起一丝怔然,那日她确实是向两个人求助了,但她很清楚,真正愿意帮她的只有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旁边那个少年虽然眉目清隽,可是神色冷淡,并无助她之意。

她没有反驳程寻的话,只低头取出一个笔袋来:“我自己做的,做的不好。希望程公子不要嫌弃。”

程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杨姑娘太客气了。”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没必要受人家的礼。

“程公子是嫌弃我针线不好了?”杨姣嘴一扁,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程寻有点傻眼,求救般看着母亲。

雷氏一笑:“你这孩子,这是姣姣的一片心意,你先收着就是。”她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又含笑道:“姣姣是个热心肠的孩子,针线又好,给你的笔袋倒也罢了,做的香囊、扇坠才是精致。”

杨夫子与爱女重逢,然则他独居多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照看女儿,只得请了热心的山长夫人出面。雷氏怜惜杨姣经历,看其风尘仆仆,行李也少,干脆先拿了给女儿新做的衣衫,让其暂时用着,又将自己的首饰头面挑选了一些赠与杨姣,好言好语劝慰。

杨姣也懂事,她会一手好针线,干脆给程家上下各做了一点小物件,当做是谢礼。在听说那日在书院门口的程寻也借居在程家后,又特意多做了一个笔袋相赠。

程寻目光一扫,看向母亲手里宝蓝色的香囊,心念微动,瞬间明白过来:娘是要告诉她,不用太避讳,杨姑娘的小物件不止送了她一人。娘既然说了程杨两家有通家之好,那她接一个笔袋也不碍事。

想通此节后,程寻施礼道谢:“如此,程寻却之不恭了。”

她看见杨姣的眼睛霎时间变亮了许多。

二哥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程寻忙规规矩矩站好:“在,程夫子。”

程启迈开长腿,几步到了他们跟前,眉目间隐含冷色:“你们这是干什么?其他人呢?”

“啊,大家都在双泉河戏水,我们不想待在那儿,就先回来了。”程寻能猜到二哥是因何生气,但她想,今天的事情,二哥应该没有理由责备她。——她和苏凌处境相同,都不能下水,可不就结伴避开么?

程启扫了苏凌一眼,眸色渐冷。小妹先回来,他能理解,苏凌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以前明明叮嘱过她,要她远离苏凌。

觑着二哥神色,程寻忙又道:“还有,方才在书院门口,有个姑娘自称是杨夫子的女儿,我们想着去跟杨夫子报个讯。”

果然听闻此事,程启脸色微变:“杨夫子的女儿?”

杨德不是自称家人都死绝了么?哪儿来的女儿?

“那姑娘是这么说的,还拿出了青州来的路引。”苏凌不紧不慢道,“她现在就在门外等着。”

略一沉吟,程启有了主意:“程寻,你去杏园通知杨夫子!”他目光微转,凝视着苏凌:“苏凌,你随我去双泉河边。”

虽然双泉河不深,但是学子们一起戏水,还是不大安全,他放心不下。让苏凌陪着小妹去通知杨夫子,他更不放心。

对于他的安排,苏凌还没做出反应,程寻先心里一咯噔,河里戏水的都是男同学,她还没离开时,霍冉云蔚等人就开始宽衣解带了,此刻定然都是衣衫不整。苏凌同学虽然长得中性了一点,又做男生打扮,可毕竟是一个古代的女孩子啊。二哥真是,明明知道人家是女生,怎么还这样作弄人家。

她这么想着,脸上不由地带上了几分不满,她急急忙忙道:“本来夫子有命,不敢不从,只是我们已经答应了那姑娘帮她去找杨夫子,不好食言,苏同学恐怕不能陪夫子去双泉河边了。”

她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可程启脸上不由地罩了一层寒霜。

这可真是他亲妹妹!

程寻轻轻用手肘捅了捅苏凌,暗示他赶紧说两句,然后两人悄悄离开。

然而苏凌只静静地看着她。

注意到他们小动作的程启面色转青,胸中怒火蹭蹭直涨,可偏生此刻有外人在侧,他心知不能泄露小妹身份,自然也不好疾言厉色教育她,只得勉强压下怒气。

程寻还在那边小声说道:“夫子,我们先过去了。”她拽了拽苏凌的胳膊,示意他赶紧走。

她不大明白,怎么苏凌的灵光在这一会儿都没有了?还不走是真想跟着夫子去看那群男生在水里闹腾?

程启没有开口,程寻只当他默许,拉着苏凌的胳膊,撤得飞快。

苏凌也不挣扎,乖乖任她拉着,眼神却倏忽柔和下来。

而程启只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可他到底是放心不下书院外的那一群学子,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书院外行去。

他想,得好好跟小妹谈一谈了。

走出一段路程之后,程寻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苏凌的胳膊,她有点不好意思,匆忙松开了手,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

她心说她还得照顾苏同学的情绪,假装自己不知道对方的秘密。

小臂的温热骤然消失,苏凌忽略心里的那一点点失落,轻轻“嗯”了一声。

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程寻后知后觉注意到他耳根微红。呆愣了一瞬后,她心头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苏凌同学好像,大概,也许不知道他们是一样的?

她眉头轻皱:话说那次她在苏凌的手帕上留下黑渍,对方应该没有留意到吧?

看程寻时而发怔,时而皱眉,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虽然这感觉还不错,但是苏凌还是轻声提醒:“咱们不是要去找杨夫子么?”

“啊,对。”程寻回过神,加快了脚步。

书院的夫子们,多住在杏园,程寻直奔杨夫子住所,简单两句说明情况。

杨夫子的神情由惊愕到激动,他一把抓了程寻的肩头:“在哪里?她在哪里?!”

程寻肩膀被他抓的隐隐作痛。

“在书院门口,夫子去的迟了,只怕人就不见了。”苏凌话音刚落,杨夫子就松开程寻,夺门而去。

目瞪口呆的程寻揉了揉的肩膀,又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胳膊,很诚恳地对无意间解救了她的苏凌道:“谢谢你,现在大家都还没回来,你第一个去膳堂的话,上中下三等膳食,肯定都还有……”

这时候很明显已经不用再提文库一事了。

苏凌听她道谢,以及说到“大家都还没回来”时,唇角微微勾起,待听得后面,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他没有说话,大步往外走去。

留下莫名其妙的程寻。她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小姑娘的心思可真不好猜。

不过苏凌的心思不好猜,二哥程启的想法,她却是一猜一个准。

午饭后,二哥单独叫住了她,她就暗道不好,心想这次谈话大概有两个主题,一是远离同窗,二是再度提醒她,她不会在书院久留。

果然,避开家人后,程启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寻将先时的话整理了一下措辞,又重新讲了一遍,末了,认真表示:“二哥,你的话我都记着呢,我有和同窗们保持距离。今天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和苏同学一起离开,我迟早会被他们拉下水的。到时候,不但我没面子,你和爹爹脸上也不好看……”

程启拧了眉,大袖一甩:“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在书院读书的缘故?!”

“我读书,爹爹和二哥都同意了,娘和大哥也没说什么。而且,我不比他们差。”程寻知道对待二哥无非就是保证加撒娇,他和爹爹都吃这一套。她眨巴眨巴眼睛,放软了声音,“二哥,你可是我亲哥,你最清楚的,在我心里,除了家人 ,最重要的就是学业了,我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看二哥神色逐渐缓和,她再接再厉,又软语保证了好一会儿。

对弟妹家人,程启到底是硬不起心肠,他又不想再因为此事去麻烦父亲,就终于松口道:“嗯,你注意一点。不是二哥要为难你,你毕竟跟别人不一样,要比别人更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程寻甜甜一笑,“我知道二哥待我好。”

程启轻哼一声:“你随我来,我有小东西给你。”

“嗯?”程寻随着二哥进了他所住的小院,片刻之后,她抱着二哥赠的“小东西”,颇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一方四寸见方的徐公砚。徐公砚古朴雅观,虽不及四大名砚,但这一块,周边有橘红色细碎石乳,恰巧生成小鱼的形状,活泼有趣,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就算不当成砚台来用,当个工艺品来观赏都是好的。徐公砚的价格可不便宜,二哥竟然就当成是小东西,送给了她。

她推辞了几次,没推辞掉。

二哥程启摆了摆手:“你拿去玩儿吧,多练练字,少跟他们打交道。”

程寻连连点头,认真保证:“嗯嗯,我肯定会和男同窗保持距离。”

轻轻颔首,程启稍微满意了一点。他们原本兄妹四人,老三过继给了二房,大哥又外放为官,留在父母身边的只有他们两个。他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虽然严厉,可还是打心眼里疼爱的。

他自然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次日程寻听到书院里的学子们在休息时三三两两都在议论杨夫子及其女儿的事情。

平时不大参与同窗谈话的她,一时好奇,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姑娘,真是杨夫子的女儿吗?”

“可不是!”看见她,云蔚愣了愣,有点意外,但还是答道,“那是杨夫子失散了多年的亲女儿。我看那杨姑娘生的漂亮,跟杨夫子长得一模一样!”

程寻:“……”

云蔚在那边说着杨姑娘和杨夫子的事情,程寻一直默默听着,直到云蔚忽然说了一句:“诶,我听说山长家也有一位小姐。你是山长家远亲,你见没见过程家的小姐?”

这话怎么回答呢?程寻忖度着道:“杨夫子看我听话,要我做了算学课长,我算学一般般,称不上有多好。”想了一想,她又道:“杨夫子人称神算子,算学才是真好。”

杨姣掩唇而笑:“什么神算子……”

雷氏笑呵呵道:“杨先生算术好,可不就是神算子?程寻,你今日功课多吗?”

定了定神,程寻冲母亲施了一礼:“还有些功课没有完成,我先回房去忙了。”待雷氏点头后,她又冲杨姣微笑致意后转身离去。

杨姣听程寻和程夫人对答,礼貌而不失亲近,又隐约有点说不上来的异样。

雷氏很心疼这个小姑娘,拉着杨姣的手同她说话,温声细语。

杨姣自母亲去世后,就鲜少得到女性长辈的照拂。雷氏的温柔呵护,让她心中顿觉温暖。她听雷氏提起女儿呦呦,一时好奇,也轻声问道:“怎么没见到她?”

雷氏停顿了一下,轻笑道:“她现下不在书院,去京城她叔叔那里去了。”

她知道杨姣是个好姑娘,可是呦呦在书院读书一事,并不好教外人知晓,杨姣也很体贴没再追问。她又坐了一会儿,婉拒雷氏的留饭,执意要走。

才出了厅堂,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她看见那个曾经帮了她的少年正将一块刚洗净的帕子晾在绳上。

搭好了帕子,程寻微仰着头,细细端详。傍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杨姣在不远处看着,心念一动。说自己回去做功课,却原来是洗帕子。想到一个男子洗了手帕细心晾好,她心里竟有点温暖的感觉。

与父亲重逢的次日清晨一大早,他也是这般提前将干净的巾帕洗好,给她使用。

她就是在那一瞬间,从内心深处对阔别多年的父亲产生了孺慕亲近之情。

程寻晾好帕子,转过身来,看见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这姑娘眼睛通红,像是哭过了。她更是悚然一惊:“怎么了?杨姑娘。”

低头借掠鬓发的机会,杨姣悄悄拭掉眼泪:“没什么,风大,沙子迷了眼睛。”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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