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三国:废柴矿工的最强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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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亮,晒谷场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矿工们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端着缺了口的陶碗,或蹲或站挤在临时搭起的法坛周围。

孙四郎踩着高凳挂黑布时,底下有人扔了块土坷垃:“要挂就挂红布!

今儿是给赵铁山送葬!“

刘昭站在晒谷场角落的老槐树下,望着场中晃动的人头。

他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马九爷临死前那句“鹰卫还在等你“像根刺扎在他心口。

古玉贴着他的胸膛,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昭哥!“李大牛搓着掌心的刀疤挤过来,腰间的柴刀撞得铜环叮当响,“黄老头说时辰到了。“

刘昭抬眼看向法坛。

那是用矿车木板搭的台子,中间摆着张缺了条腿的木案,黄老头正坐在案后摸白须,目光像筛子似的扫过人群。

孙四郎抱着一摞竹简站在左侧,竹简要角被翻得毛了边——那是这三天矿工们连夜写的状纸,每张都按满了带血的指印。

“都静一静!“李大牛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这声像炸雷,晒谷场霎时静得能听见风刮过谷草的沙沙声。

刘昭迈步走上法坛,鞋底碾过一片碎陶片。

“从今天起,邙山矿区成立执法团。“他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似的钉进每个人耳朵里,“黄伯掌审判,孙叔管案牍,大牛带行刑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攥着拳头的矿工们,“往后谁犯了事,法坛上见真章。“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

张老汉举着酒葫芦冲上台,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昭哥说得对!

赵铁山那***,早该在这儿挨刀!“

“带犯人!“黄老头拍了下木案。

四个矿工押着人上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赵铁山,昔日油光水滑的绸衫已成破布,脸上青肿得认不出原样。

他身后跟着阿五,刀疤从额头扯到下颌,此刻垂着头,铁链拖在地上哐当响。

“赵铁山,你可知罪?“黄老头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

赵铁山突然抬头,血沫从裂开的嘴角淌下来:“老子有什么罪?

老子不过是替上面办事!“他踉跄着往前挣,铁链哗啦作响,“矿税是洛阳来的公文!

抓人是鹰卫下的令!

你们杀了我——“他突然咧嘴笑了,血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鹰卫的刀,迟早要砍到你们脖子上!“

台下炸开了锅。“放你娘的屁!“张老汉抄起酒葫芦砸过去,“老子儿子被你打断腿扔矿坑那会儿,咋不见鹰卫来救?“几个妇人哭着往前挤:“我男人被你鞭打死的!

你还说他偷懒!“

“肃静!“孙四郎拍着竹简喊,可声音被骂声淹没了。

刘昭盯着赵铁山发红的眼珠,想起昨夜从马九爷身上搜出的玉佩——“鹰卫“二字刻得极深,像要扎进肉里。

“楚瑶,宣读罪证。“他突然开口。

人群霎时静了。

楚瑶从法坛侧边走出来,月白衫子洗得发白,发间别着根木簪。

她手里攥着一卷竹帛,指节泛着青白。

刘昭知道,这卷竹帛她昨夜在油灯下抄了三遍,每抄一行都要停很久——上面记着赵铁山这些年做的恶,桩桩件件都沾着血。

“元年春,赵铁山私扣矿工粮,致七人饿毙。“楚瑶的声音清亮,却带着股发颤的狠劲,“二年秋,命手下鞭笞矿工王二牛,断其左腿后抛入废矿洞。“她掀开竹帛下的布,露出个带血的皮鞭,“这是行刑用的鞭,柳娘在他卧房搜出来的。“

柳娘从人群里挤上来,怀里抱着个破木盒。

她掀开盒盖,晒谷场霎时响起抽气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七截断指,每截都裹着已经发黑的药棉。“这些是被他割了手指抵债的矿工。“她声音发哑,“我是大夫,可那些伤口......根本没打算让人活。“

“杀了他!

杀了他!“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立刻成了一片。

烂菜叶子、土块劈头盖脸砸上法坛。

赵铁山被砸得缩成一团,突然暴喝:“你们以为刘昭能护着你们?

他杀了马九爷,鹰卫能饶了他?

等老子死了——“他猛地抬头盯着刘昭,“下一个就是你!“

刘昭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摸向怀中的古玉,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玉面,一阵刺痛就顺着经脉窜上来。

他闭眼启动推演——这是他养成的习惯,每次做关键决定前,总要看看未来。

可这次不一样。

往常推演时,画面像泉水似的往脑子里涌,清晰得能数清每片草叶。

此刻却像隔着层毛玻璃,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听见含混的喊杀声。

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感知,像只无形的手,把未来的线团搅成了乱麻。

古玉在他掌心灼得发烫。

刘昭猛地睁眼,额角已渗出冷汗。

他看向赵铁山,那男人还在笑,嘴角的血把下巴染得通红。

“黄伯,判吧。“刘昭声音平稳得像块石头。

黄老头摸了摸白须,从袖中抽出根朱笔。“赵铁山,残害矿工十七条人命,勾结外寇谋财害命,判斩首。“他笔尖重重戳在供状上,“阿五等从犯,编入劳役队,戴罪立功。“

“好!“李大牛吼了一嗓子,抄起柴刀就往赵铁山脖子上砍。

刘昭下意识要拦——这不符合规矩,可看见台下攥着断指的妇人、瘸着腿的老汉,他又放下了手。

刀光闪过的瞬间,赵铁山的笑凝固在脸上。

血溅上法坛的黑布,像朵绽开的红牡丹。

人群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昭哥!

昭哥!“

“昭哥!“黄老头捧着个铜炉走上前,炉身刻着邙山矿脉的纹路,“这是老辈传下的铜炉印,管着矿脉、粮库、铁匠铺。“他把铜炉塞进刘昭手里,“从今儿起,你就是咱矿区的主心骨。“

刘昭攥着铜炉,能摸到炉身上深浅不一的凹痕——那是历代矿工头用指节磨出来的。

他抬头看向晒谷场,晨雾里,无数张带着伤疤的脸仰望着他。

有人举着缺了口的碗,有人攥着断了柄的矿镐,可他们眼里都亮着团火,那是他从前在矿洞里从未见过的光。

“都散了吧。“他提高声音,“往后有难处,法坛上说话。“

人群渐渐散去。

刘昭正要下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柳娘的声音:“那封血书......“他回头,见柳娘站在法坛边,手里捏着块染血的绢布,“我们昨天从马九爷行囊里翻到的,字迹浸了血,一直没解开。“

刘昭盯着那方绢布。

血渍已经发黑,隐约能看见几个字的轮廓。

他刚要伸手,古玉又在怀里烫了一下。

这次的烫意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凉意,像有人在他后颈吹了口气。

“收着吧。“他说,目光扫过晒谷场角落的山林。

那里晨雾未散,隐约能看见树影晃动,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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