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文豪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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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旭听到余弦这番话,心里面却发笑。

余切这个妹妹,表面上不满意他,实际却很维护他。

是啊,谁能不崇拜余切呢?

《红楼梦》剧组这种女人扎堆的地方,最喜欢比较。女孩们一开始挺惊讶张俪有个作家对象,略带羡慕,一听说张俪是个干部家庭。心里就觉得也不是很夸张。

余切从老山回来就不一样了,王导想方设法,把余切拉到顾问团里面;到后来,市面上都是余切写的,全剧组对张俪客客气气的……再到芥川奖、美国那什么奖,等到那纪录片一出来……感觉这人那么近,又那么远。

几年过去,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陈小旭和余弦笑着说:“我知道。余切虽然爱开玩笑,却一定是个靠得住的。”

余弦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也不是我夸我哥,他确实挺不错的。我读大学以来,好多人找我打听他,有的很激动啊,很想和他接触一下,他都是不搭理的。也叫我们不要搭理。”

陈小旭说:“余切是挺奇怪的,不爱接触别人。你看他做那么多事儿,好像他干劲特别足,但他挺不喜欢忙碌……很矛盾。”

“你也发现了?”余弦道,“我跟你说,我哥很懒的。他就是脑瓜子聪明。”

余弦意犹未尽:“他有时候光是在那,就搞得别人很委屈。”

“比方说啊。学校里边儿号召起来学习余切,头悬梁锥刺股……叫我们学数学的,也来研究余切的事迹。我写了个条子上去,我说余切不是这么回事!老师说,你是谁啊!你见过余切吗?你就这么乱说他?”

“我说,我是余切妹妹啊。我叫余弦。余切,余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结果老师还不信,你猜怎么回事?”

陈小旭凑过去听。

余弦说:“我老师姓王,今年生的女儿,也叫王余弦;还打算要个儿子,准备叫王余切。数学系一帮人都这么取名字。我说您干脆把儿子叫余切得了?不要那个姓氏了。他没计较认不认祖宗的事情,反而说,余先生还活着呢,我怎么冒犯人家名讳?”

“可是,我也活着呢。我还比余切小。”

陈小旭哈哈大笑。“余切太烦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搞得我们很委屈。”

余弦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什么事情都要我们来让他。他太让我委屈了。所以,吃他的,用他的……不要有心理负担。我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另一边,余妈也在安慰张俪。

他以为是余切见色起意,又不肯放手。结果没想到张俪全盘道来,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

她俩自个儿想好的。

这让余妈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是好。

老家万县是个小县城。早期和现在都有不少封建残留,神人也不少。譬如现在的大富豪牟期中——他的妈妈就是裹的小脚。

牟期中坐牢的时候,他母亲用那双脚走很远的山路,来给牟期中送饭。牟期中接到饭之后大哭。在狱中发了一些“世上只有妈妈好”、“伟大的母亲”之类的誓言。

结果,牟期中从牢里面一出来,立刻抛弃掉养育俩孩子以及牟母的发妻,转而找了个也在京城打拼的女强人。

余妈是见过世面的。

也不能说没有过心理准备。

但天老爷啊,这是个什么情况?

“委屈你了,孩子。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余妈只能这么说。

张俪却看得开:“陈小旭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余妈愣了一下,“那你们都团结起来了啊,以后不要太欺负余切了。”

张俪笑道:“我听您的。”

年前一天,余家人去扫货。

京城各大商铺早已经闭门,但还有些友谊商店的生意很红火。可能是老外不吃春节这一套?友谊商店的门口反而异常的火爆。

从腊月到年三十的上午,友谊商店都开着,市民都聚在这进货。

很多时兴货还是只能在友谊商店买到。沪市有个“阿咪”奶糖,引得人们来哄抢,柜台前密密麻麻全是人。

“红塔山、茅台酒、进口咖啡……镶金的进口表?首都的东西,硬还是俏!”

“是不是太贵了?”

“唉,买吧。”

余妈按照清单上的名目,在这通通都买了双份。现在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都不能落下了。

余妈问女儿:“昨晚上你和那个女娃娃,怎么说的?”

“我说委屈她了。我哥真不是人。”

“这女娃娃到底喜欢小张,还是喜欢余切?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你别胡扯了!这个陈小旭很明显是维护余切的。”

“真不是我多想了?”

余弦道:“我观察来看,是不可能的。妈,你好舍得花钱,两条金表?”

“呸!那能怎么办?反正花的都是余切的钱。”

又问一声不吭的余爸。

“咱儿子怎么开窍得有点过了?莫不是被掉包了?我想过他建功立业,也想过弃笔从戎,还真没想过有这种情况?”

余爸也表示很费解。

当年余切是个老实孩子。

怎地变化这么大?

书中自有颜如玉,没听说过书中还有林黛玉啊。

“他肯定是余家的种,这是没有疑问的。”余爸说。

“废话!我生的,我能不知道?我是说,他怎么变化这么大?”

余爸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余家光荣的传承。

“这个……我们余家人从建国后一直走在反对帝国主义的道路上,有时候反对苏修,有时候反对美国。我那几个哥哥,出过翻译家,科学家,朝战士兵……都托在了他身上!”

余爸越说越精神,化身为侦探了:“他集齐了全部优点,你没发现吗?我虽然是他的爸,但他也像是我滴哥,这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副作用。”

余妈又气又笑:“呸!这种事情,就不该问你们男的意见!”

年三十。

《十月》的编辑张守任来拜访余切。因为年后就有《文化苦旅》的出版,这本书还涉及到《十月》和宝岛《联合文学》的共同出版问题,不太能拖下去。

这是一本专门描写余切美国之旅的纪实。由张守任动笔,苏玉来审稿。

张守任写过屠格涅夫的个人传记,是个专业的传记作家。

余切粗略一扫稿子:该详的地方详,该略的地方,也详。

基本上记载了他从去年四月开始,到今年登机之前的情况。有些资料详细得匪夷所思,比如余切和莫马迪吐槽美国政府,“怀疑”海明威是被特工做掉的……这些居然也被写进去了。

“你当时趴在床底下听的?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种话?”余切纳闷了。

张守任说:“我为了写这个传记,去央台要了你的录像带。你除了上厕所,什么事情都拍下来了。”

“那不是宫雪你也知道了?”

张守任说:“你放心,我没有写在这上面。”

张守任曾经劝说余切不要“犯错误”,而且,余切依稀记得。老张这人虽然在别人活着的时候守口如瓶,等别人挂了就开始写回忆录《永远的十月》,揭露了圈中很多隐秘。

余切可不想成为老张回忆录的大新闻。

这倒不是不敢当,而是不愿意私生活被学者以外的公众拿来谈论。

“你准备什么时候写宫雪?还有,老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你像我的长辈一样。我实话实说,我现在又有了一个,这个和宫雪的情况还不一样。水到渠成,我完全接受了。”

“我不会写的。”张守任道。

“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余切真是奇了怪了。张守任这人以后写张闲的黑料,写的飞起,写余切就避贤者讳了?

“我只在别人死了后才写,而你肯定走在我后面。”

张守任讲到这又道:“从前我跟你讲,不要犯错误。现在既然你已经犯了,那就不要怕。我最恨张闲的,并不是他到处拿女人找灵感,而是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真正好过。这些人都被辜负了。”

“我们有一些很传统的,很美好的女同志。她们都很好。”

这话让余切挺有感悟。

犹豫不决不是他。

宫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本会因流氓案彻底息影,断送从小追求的演艺生涯。她是中国第一个双料影后,却在后世没什么名气。

如果不是一帮人受够了资本家的丑孩子,为八十年代演员们翻案,恐怕宫雪还未必能被z世代记住。

宫雪在后来复出过两次,可见她仍然是想要演戏的。

陈小旭?那更别提了。

悲剧到无以复加。

我在犹豫个什么呢?

余切想开了。

三十儿晚上。

大家聚在一起看电视。“观众朋友们,您现在看到的是1987年央台春节联欢晚会……”

松下大彩电的效果就是好,尤其是音响,居然是立体的。

之前没觉得什么不得了,结果余家人一来就惊到了。

“这声音好大!”

“不是,是很清楚。没有滋里哇啦的杂音。”

“友谊商店摆的那电视,怎么没余切这个效果好?那两千多块钱呢。”

“这个是四千块钱的。”余切说。“我是两千块钱买的,因为日元升值,已经要卖四千块。你现在买日本电视机,那真是冤大头了。同价只能买低端货。”

央台为了这一年的春晚,特地弄了个片头。展示祖国的壮丽风光和现代化建设成就。只见到那画面里面,从烟火中忽然冒出一幢大厦,周围是稀稀拉拉的路灯。因为巨大的年代感,很像是特摄片里面的场景。

“那一桩楼是什么?”余弦问。

“鹏城的楼?”余切说。

“——不是!”张俪和陈小旭齐刷刷开口道,“这是央台的大楼。你再看看,里面是演播厅。”

央台的楼?

我靠,我就记得大裤衩了。

张俪说:“你忘了,你以前送我来过这附近。”

陈小旭说:“哦,原来那时候你们就在底下了?早知道该出来看看的,这样就能早点见面。”

张俪一听,朝陈小旭笑了笑。她这会儿是真觉得满足,陈小旭眼神在余切和张俪之间徘徊。张俪是在余切左边的,余切对上了陈小旭的眼睛,忽然拍了拍右边儿的沙发。

“挤一挤。”余切说。

陈小旭发呆了,望着余切。

“你那不好看电视!来我这。”

余切又示意陈小旭过来。

你说大年三十儿,陈小旭非得留在这,你却让她坐一边儿,远远的。这不是男人所为。

全家人只当没看见。但实际上,电视都顾不上看了,用余光盯着余切那边。

去啊!倒是去啊!

心里都这么大喊。

陈小旭感到心脏狂跳,几步路却走了特别久。刚坐在余切旁边,余切说:“今年春晚啊,有个余光钟先生的诗朗诵,《乡愁》!鄙人不才,稍微在其中,出了那么一点力气。”

“普罗米修斯!”陈小旭说。

“你竟然知道?”

“我……有时也会看你的新闻。”陈小旭道。

“——别听她的。她天天看,看的比我还勤,还给我出谋划策。她以后打算开一个传媒公司,她建议把你金镶玉奖牌注册个专利……”

陈小旭的脸通红,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一样。

确实有被人知道的释然,但更多的,还是难为情。

余切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想到注册专利?”

他感到陈小旭的手一抽一抽的,不是要挣开,而是紧张导致的生理反应。

在余切面前,讲述她的一些创意,这好像太超纲了。

余切这人吧,你和他相处的近了,感觉也就一写的大帅哥,也得和面,也得做儿子挨训;然而稍微远一点,你仔细想想,发觉他确实是报上那个传奇。

这就像是那个来拜访的农发中心的林所长?

或是得知《东风压倒西风》卖出六位数的王福林导演?

他们都在工作时,表现出极端的尊重。

陈小旭说:“再过几年,京城要开亚运会。口号已经定出来了,团结、友谊、进步。我们不仅要邀请亚洲其他国家,还要邀请一些华人地区。你的金镶玉奖牌,太符合这个场景了,而且有一段现在华人世界都知道的故事。”

“我想……”陈小旭低着头说,“你可以注册了设计专利。”

“然后呢?”余切问。

“然后无偿的送给主办方。”

答案完全正确。

怪不得陈小旭公司的广告,能上央台播放?

确实是个才女啊。

这涉及到亚运会的一个历史事件。当时国家拨款只有8.7亿,而资金缺口达到6亿,为了使亚运会圆满举办,全国人浩浩荡荡的进行捐款——这可比春雨行动大得多。

全国人总计筹得2.7亿,捐款人数超过一亿。这是塑造民族集体记忆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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