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错把男反派当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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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就行。”程启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 “呦呦, 你过来一下。”

“诶。”程寻应着, 向二哥走去。看二哥神色郑重,她的心不由地被揪起。跟着二哥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站定。

“你以后不要老往文库那边去。”程启沉声道,“想看什么书跟我说, 我给你拿。”

程寻扶着槐树, 有点不解:“二哥不喜欢我去文库看书?”

眼风扫了小妹一下,程启不紧不慢道:“倒也不是。文库旁边的小舍现在给书院的一个学子住了,你过去不大妥当。”

他知道那群学子们在学舍,常常只着寝衣、衣衫不整。若是那个苏凌在小舍中也是这般,还偏巧给小妹撞上,那可如何是好?

程寻心念微动:苏凌?她还记得苏凌刚到学院的那一夜发生的一些事,而且她听说苏凌如今不在学舍住。她这么想着, 就半真半假说了出来:“是苏凌同学吗?我回来的时候, 好像看见了他。”

她言下之意, 两人只是无意间见了一面而已。

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程启一脸严肃:“这个人, 你一定要远离。”

“为什么呀?”程寻眨眼,不大明白二哥为何再次强调要她远离苏凌。二哥对苏凌的身份知道多少?她想起一事, 问道, “二哥, 爹爹说苏凌同学是他故人之子, 我想不起来, 咱们家哪个世交姓苏。”

没有错过小妹好奇的神色,程启一横心,干脆说道:“不是世交。送苏凌进书院的是阳陵侯。”

“阳陵侯?”程寻微怔,对于京城权贵,她隐约知道一些,但是印象不深。

“阳陵侯苏景云尚了茂阳公主,可谁都知道,公主膝下只有两女,你……明白了吧?”程启很清楚,苏凌的身份并不简单。小妹在书院读书,他拗不过她,他能做的是让她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度过剩下的两年。至于书院那群学子,她最好有多远就离多远。

程寻猛点头,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二哥都说到这份上,还怎么能不明白?不就是说苏凌同学是茂阳公主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外甥女吗?

这样的身份,也就难怪后来能提高女性地位了,这是皇亲国戚啊。而且,苏凌一个姑娘家为什么箭术超群,也就不难理解了。——她记得阳陵侯苏景云出自武将世家,苏同学家学渊源,不足为奇。

程家办学收徒,虽在京郊,却鲜少与权贵来往,听二哥暗示苏凌身世不凡,她很能明白二哥要她远离苏凌的良苦用心。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她想,她会注意分寸的。

看小妹的神情,分明是听进去了,程启很满意:“你知道了就好。我听你嫂嫂说,你三哥今天来信了?”

“是啊。”

“……”程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对了,你那天说碧玉簪……是挺好看的。”

程寻愣了一愣,不觉莞尔:“是吧?好看吧?不止是簪子好看,人也好看啊,二哥。”她冲兄长摆了摆手:“我先回屋歇一会儿。”转身回了房内。

怎样才能不经由父母而把《雨夜求问录》递给三哥,这对程寻来说是一个难题。

幸好书院月测成绩下来,她借着给三哥报讯的机会,将书放进小匣子里,又给堂妹端娘选了几样小礼物,和书信一起教人送往京城程家。

程渊怜惜他们孪生兄妹却不得一处长大,些许小事,自然不曾为难于她。听说女儿要给程瑞报喜,他还轻声夸赞了两句:“这次是有进步。”

程寻甜甜一笑:“那是爹爹和二哥教的好,女儿才能这么厉害。”

哈哈一笑,程渊故意:“厉害?骑射测试倒数也是厉害?”

程寻扁了扁嘴:“爹爹又欺负我了,我回去看书。”

骑射倒数,可是她算学是魁首啊。

捧着书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令她头疼的骑射问题。她心说,骑射不好,也不能怪她不努力,毕竟基因摆在那里。她力气小,连拉开寻常的弓都很难。

这念头刚一起,“叮”的一声轻响,久违了的系统面板忽的跳了出来,端端正正悬挂在她距她约三十公分处。

宿主:程寻

所处书目:《易钗记》

任务一:进入崇德书院(已完成)

奖励:一目十行技能

任务二:正在读取中……

奖励:力能扛鼎技能

……

程寻眼皮直跳,她开了一目十行技能,一眼望到底。

力能扛鼎?是不是又和字面意思一样,只能扛得起鼎?

她想她已经对系统的套路很熟悉了。

第一个任务在她完成三年后才出现,第二个任务到现在还没读取出来,她真没必要顶着系统来遮挡视线,于是她干脆利落,点了“关闭一目十行技能”又去隐藏系统面板。

不对,等等。

在她的手指即将点上“是”的时候,她眼神一闪,发现任务二后面的字换了。她下意识撤回了手指,眨了眨眼,看向任务二:

揭穿苏凌真面目。

程寻的内心方才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丝雀跃和期待,在看清这行字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敢情女主在书院奋发向上,顺带收获友情和爱情,最终提高女性地位,而她程寻作为山长的女儿兼同窗,就在系统的指点下,致力于给女主使绊子?

而且,苏凌同学能有什么真面目?是指跟她一样的女儿身么?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要她做恶人,去阻挠人家的求学之路,她做不来。

程寻深吸一口气,点向了“是否关闭系统面板”的“是”。

面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logo。

程寻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合上书,收拾妥当后,上床睡觉。

素来随性的她难得有些失眠,背诵诗词都无法让她快速入睡。她心头乱糟糟的,她一向认为她接受能力不错。所以,她接受了自己穿越,后来接受了自己穿书以及自己拥有系统。但是今夜面对自己很有可能是女炮灰或者女反派这件事,让她一时没法接受。——嗯,跟女主过不去的,不是反派就是炮灰。

她并不认为拥有奇葩系统的自己会战胜苏凌,而且她也没有跟苏凌作对的心思。

——小姐姐有想法有志气有本事有胆量,堪称她的偶像,她才不会做对苏凌不利的事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不自在淡了很多。

反正系统不靠谱,不理会就是了。不,不但不揭穿,她还要尽量帮苏同学掩藏秘密。

想通了的她默默背诵了一遍《大道之行也》,沉沉睡去。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她竟然梦到她和苏凌同学手牵着手,在后山漫步,两人相视而笑,姿态亲密。

她无法看清梦中自己的面容,但是她能看得很清楚的是,苏凌同学身着大红衣裙,发间簪着一根金钗,赫然是她上次看见端娘时,端娘的打扮。

次日醒来,梦里的场景并未忘却,程寻在看到安安静静看书的苏凌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对方昨夜在她梦中的装扮形容。

她深深地看了苏凌一眼,心说,有些姑娘,其实还是穿男装更顺眼些。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凌眉峰微动,抬起了头,冲她展颜一笑。

正自神思不属的程寻忽的一阵心虚,匆匆忙忙移开了视线。她动作很大坐在自己座位上,随便翻开一本书,口中胡乱诵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盯着她的背影瞧了一会儿,苏凌若有所思:又在看他。

“有有有。”江婶一叠声应着,“诶呀,你累坏了吧?”

含糊应了一声,程寻直接开门进屋,在梳妆台边停下,掀开菱花铜镜上的紨布,对镜自照。

黄铜镜不甚清晰,镜中人不像她想的那样,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但是额角、鼻尖都隐隐有些脱粉的迹象,仔细看能看出颜色深浅不一。

她伸手小心捻了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颜色的变化。

真的脱粉了。

不应该啊。

这黑粉还是三哥程瑞在京城给她买的,说能防水,她用了三年都没出什么问题。每晚休息前,都需要用特制的水才能洗掉,难道这次买到了假货?还是因为她今天被罚站,流的汗太多了?

程寻摸出帕子,瞧了一眼帕子上的黑渍,不由地一阵心慌。

不知道苏凌看到没有?如果真看到了会不会心生怀疑?怎么办怎么办?

“呦呦,热水准备好了,你快一点,洗了就吃饭了!”江婶在屋外催促,打断了程寻的思绪。

“诶,这就来了。”她只得暂时搁下此事,沐浴更衣,顺道将苏凌的帕子给洗了晾在窗下,这才同家人一道用膳。

晚上躺在床上,累极了的程寻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担忧而又懊恼。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呢?就算苏凌真的看到了,也怀疑了,甚至是证实了,确定她是个姑娘,又能如何?

反正大家一样一样的。

她可不信苏凌会把这件事公诸与众。一般情况下,能当女主的人品心性都不会差。——况且,也不会有人因为别人擦汗时不小心弄脏了手帕,就疑心对方是姑娘。

这么一想,程寻干脆抛却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默背了一遍《孟子见梁惠王》后,沉沉睡去。

这一日劳累的后果,就是次日清晨醒来两腿酸软。程寻飞速收拾好自己,把已经晾干了的帕子揣进怀里,飞奔向学堂。

夫子还没来,苏凌也没到,程寻轻舒一口气,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小心放在苏凌的书桌上。想了一想,她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锡纸包裹着的饴糖,一并放到了手帕旁边。

这是江婶昨晚塞给她的。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零食可有可无,不过倒是可以给苏凌。

她很文艺地想,或许能给苏凌同学的书院生活增添一些甜意。——一个女孩儿独自一人在书院求学,其实很不容易。

“你在做什么?”纪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啊……”程寻一惊,下意识抬头。

纪方站在自己座位上,向这边张望,桃花眼里写满了好奇。

“纪方,你怎么突然吓我?”程寻随口说道,“我还苏凌东西啊,不说了,夫子就要来了,你快坐好吧。”她说着自己坐下,并抽出了书。

犹豫了一下,纪方身子略微前倾,小声道:“阿寻,我昨日想问你,你……”

他昨天隐约觉得阿寻最近在躲他,昨日在小校场,他本想问一问的,可是比赛后,她一直被罚跑,他被温建勋拉着去了膳堂,而夜里程寻又不住在学舍,他竟也找不到机会。

“什么?”程寻抬头,眸光盈盈,黑白分明。

“你……”

他正要开口,窗边一道身影闪过。

“夫子来了!”程寻精神一震,低声提醒,紧接着扬起了手里的书本,扯着嗓子,“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她读的饱含深情,同时眼角的余光不忘观察从窗边走过的夫子。

纪方的话,只得咽下。

苏凌是在夫子之后走进的学堂,奇怪的是,夫子只抬了抬眼皮,半句指责也没有。

他的书桌一向干净,不多的几本书整齐有序摆放在右手边靠窗的地方。而书本旁边,则是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帕子旁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事物,被锡纸包裹着。

眉头轻皱,他视线掠过帕子,在锡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剥开了锡纸。

淡淡的甜味萦绕鼻端。

……饴糖?给他的饴糖?

坐在他前面的程寻此刻正摇头晃脑:“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

苏凌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小孩儿玩意。

他用两根手指拈起饴糖,本欲随手丢到窗外。可是刚一抬手,却又停下,用帕子包住,放在旁边。

还是不扔吧。这还是他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虽然只是一颗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寻总觉得背后有灼人的目光。她猜想是苏同学看到了桌上的饴糖。但是盯太久,她也不好意思啊。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将头垂的更深了一些。

后颈黑的很均匀,苏凌眼睛微眯,眸色渐深。

经过半个时辰的思考犹豫,纪方终于在下早课后拦住了程寻:“阿寻,你是不是在躲我?”

其余学子陆续走出学堂,温建勋站在门口等待纪方,苏凌正慢悠悠地收拾书本。

“啊?”被拦住去路的程寻眨了眨眼,“也不是,我得去吃饭了,纪方。你也赶紧去吧,再迟一些,早膳就没有了。”

“你生我气了。”少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是因为那天早上,我先走了,留你一个人面对程夫子,你觉得我不讲义气?还是因为我在算学课试时给你递了纸团,害你被罚站?”

他思来想去,觉得可能就是这两个原因了。以前程寻虽然态度冷淡,对谁都不热情,但是像近来这样明显躲避,甚至连眼神都闪躲,却是从那一日开始的。

在崇德书院,纪方有温建勋、云蔚等好友,原本也不缺程寻这个古怪的朋友。但是他也不想程寻时时躲着自己。

那种感觉怪怪的,好似他纪方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

程寻微愣,这个高了她半个头的少年,脸上有些认真,又有些急切。她一时之间,竟也生不出敷衍的心思,有一刹那,她甚至在反思,她是不是无意间伤害了一个纯真的少年。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忖度着道:“不是,你想多了,我不是要躲你,也没生你气。你说的那些事,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的?你没生我气?那你为什么要躲我?”纪方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天程夫子跟我谈了很久,杨夫子也教导了我,我深刻地意识到,我来书院是为了读书学习,我要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程寻甚是诚恳,“不只是你,你看我和书院哪一个同窗走得近了?”

纪方审视着她,心说这倒也不假,程寻在书院一向独来独往,的确没见她跟谁走的近了。

两人说话时,就站在走道上。

终于收拾完了的苏凌忽然低咳一声,打破了安静。

纪方惊醒一般看着这个不大熟悉的同窗,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苏兄,一起去膳堂?”

昨日小校场射箭之后,他对苏凌的本事甚是佩服。

“嗯。”苏凌点头,目光却落在程寻身上,声音轻飘飘的,“我不大喜欢吃饴糖,以后不用特意给我了。”

说话间,一个身穿宝蓝色云纹直缀的少年已然大步走到了她们面前。

程寻见这少年神气高朗,仪表堂堂,眉眼有些眼熟。琳琅那声“四哥”喊出口,她立时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张家小公子张煜。

对这个人,她并不陌生。她幼年时跟随父母到张家做客,跟他打过交道。此时重逢,她点一点头,算作打招呼。

张煜微微一愣,有短暂的失神。打量了她片刻后,他下巴轻抬,语气不善:“你们家开科取士是看君子六艺?”

十六七岁的少年,衣饰华贵,容貌俊彦,可惜说话的语气和居高临下的神情让人难生好感。

“四哥!”琳琅斜了他一眼,嗔道,“说什么呢?这是程家的表妹,呦呦。”她又冲程寻一笑:“呦呦,这是我四哥,单名一个煜字,先时在国子监读书。我四哥这个人啊,就爱说笑。”

回答她的是张煜的一声低哼。

程寻思忖着这一声轻哼包含着多种情绪,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教人高兴不起来。她不紧不慢道:“开科取士是朝廷的事情,我们家并不敢僭越。”她又转向琳琅,轻声道:“士子要通五经贯六艺,我曾祖父也说,‘崇德尚能,求真务实’,所以除了四书五经、时政诗词外,书院还教礼、乐、射、御、书、数。”

琳琅点头,笑道:“崇德尚能?说的好,是得让他们有能力。这世上能考上官儿的读书人没几个,可不能一个两个都变成呆子了。”

程寻只是一笑。

张煜皱眉,一脸的不赞同:“又胡说了,读书人读圣人之言,行君子之事,怎会变成呆子?”

程寻心说,读圣人之言,行君子之事,可不就是通五经贯六艺么?抬眸看了看天空,瓦蓝一片,万里无云。她轻轻扯了扯琳琅:“咱们出来有一会儿了,要不要先回去?”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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