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仇恨。
其实富岳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让佐助变成了这样。
甚至，他还感到庆幸，庆幸佐助并不像一些族人那样偏激。
最起码，现在佐助想的是击败他，而不是杀死他......
佐助低着头，一言不发。
富岳站起身，幽幽的叹了口气。
“走了，我们在家等你。”
刚走几步，富岳就听见佐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父亲，我晚上回家吃饭。”
富岳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只是那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晚上，佐助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吃饭。
气氛竟然还挺融洽。
没有质问，没有指责，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和偶尔几句关于饭菜味道的寻常对话。
这短暂的平静像一层薄纱，暂时掩住了那些尖锐的棱角。
在这个时候，木叶官方发布了对于全忍界的告知书。
文书宣称，在英司的英明领导下，木叶村不仅彻底清除了威胁自身安全的隐患。
更顺带为饱受晓组织侵扰的其他村子解决了麻烦，堪称维护忍界和平的大英雄。
木叶村向来珍视友谊，值此来之不易的和平发展宝贵时间。
欢迎各方势力前来洽谈合作或建立同盟关系。
伟大的继承了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熊熊燃烧的火之意志的第五代火影宇智波英司随时恭候。
没了。
吹了波牛逼之后，英司美滋滋的下班了。
“下班下班，回家吃饭。”
千手族地，英司的庭院里。
篝火噼啪作响，烤架上金黄的肉串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自来也、纲手和英司三人围坐一旁。
“干杯。”
“静音，你再去拿些酒来。”
“知道了，纲手大人。”
角落处，只见鸣人正憋红了脸，双手间一个的查克拉球体在疯狂旋转。
每一次失控的爆发都在地面留下一个焦黑的浅坑，泥土和小草四溅。
“鸣人！”英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让你练习忍术，没让你拆我家啊！”
鸣人百忙之中回了一句，“纲手奶奶说她有很多房子！这套拆了你可以住另外一套！”
“......那你加油，争取半年之内把整个千手族地拆了！”
纲手捏了捏眉心，这个小鬼简直比自来也还要讨厌。
“既然你回来了，村子这堆烂摊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她朝静音挥挥手。“静音，走了，这儿没我们事了。”
自来也偷笑几声，“大肥羊又要去送温暖？”
纲手脚步一顿，回头甩给他一个危险的眼神。
“放心，等我输光了就找你的好学生来回血。”
啊啊啊啊啊啊！
自来也按住了英司，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她一大把年纪了，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
夜深人静，自来也早已鼾声如雷。
英司拖了把竹椅，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继续欣赏鸣人的拆迁工程。
很明显，鸣人现在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他依然不肯放弃。
鸣人记得，要成为火影，就要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压榨出体内最后的一丝查克拉。
“啊！”
英司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他看到鸣人一丝猩红的查克拉，正不受控制地从鸣人体表溢散出来。
不会吧？
这么早就开始交房租了？
英司坐直了身体，认真观察鸣人的变化。
眼看红色查克拉越来越明显，英司站了起来。
眼中的红芒缓缓转动，他进入了封印了九喇嘛的空间之中。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狐狸。
英司隔着栅栏，跟九喇嘛打了个招呼。
“小狐狸，你好啊。”
鸣人还有些懵，英司老师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跟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还挺熟的样子。
不等他发问，九喇嘛的咆哮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什么小狐狸，臭小子给我放尊重一点。”
九喇嘛上下打量着英司，“这双令人作呕的眼睛，你是宇智波的后人。”
“没错，我是宇智波英司。”
九喇嘛冷哼一声，他对这些宇智波的族人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尤其是那个高达男，拖出来按着它一顿暴打。
后来使用瞳术控制了它，进攻木叶，它又被一个植物人暴打。
一边打一边说，九尾，你的力量太过危险。
听听，这植物人说的是人话吗？
我跟那个高达男摞起来都弄不过你，还说我太过危险，你死不死啊。
可是植物人根本不管这个。
直接给自己封印进了人柱力的人体里。
后来代代相传，它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
九喇嘛坚持认为，这两个木叶村的孙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同样，忍者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一边觊觎它的力量，一边生怕它威胁到村子的安全。
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要不是它被封印，现在早就一颗尾兽玉轰过去了。
既然打不着，九喇嘛也不想白费力气。
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英司上前几步，小声问道：“守鹤要我帮它一个小忙，等见到你的时候狠狠地踢你的屁股，你看我踢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九喇嘛瞬间瞪大了双眼，“可恶的宇智波小鬼，可恶的狸猫！”
“混蛋！我杀了你们！”
它不断撞击着封印，竟然有更多的查克拉泄露了出来。
感受着庞大的查克拉，鸣人傻了。
虽然他有的时候会借用那么一点点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是今天它给的有点多了。
甚至有点承受不住的感觉。
这个时候，英司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不想报仇？”
“报仇？”
“找个机会，我们狠狠地扁斑一顿。”
九喇嘛咆哮着，但撞击的力度却不自觉地减弱了几分。
“那个卑鄙的家伙早就死了！”
英司却是摇了摇头，“斑，或许正藏在某个角落，想着再弄你一下子。”
“或许，某天他会卷土重来，把你从鸣人的身体里再次掏出来。”
九喇嘛陷入了沉默。
它不知道这个小鬼为什么要跟它说这些。
他并不相信人类，自然也不相信这个奇怪的小鬼。
可是......
一想到那个卑鄙的家伙，九喇嘛除了愤怒之外，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恐惧。
那个家伙是真的可怕。
而这个叫鸣人的傻小子，说实话对自己还不错。
甚至还想着跟自己和解。
相比较而言，九喇嘛还是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小黄毛。
然而，积年的怨恨和对人类根深蒂固的不信任，让它最终只是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吼。
它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交流从未发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天生卑鄙的宇智波小鬼。”
英司摊了摊手，“走了，再见。”
等再次睁开眼睛，鸣人带着胡须的大脸已经凑了上来。
“老师老师，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师老师，刚才说谁还没死，很厉害吗？”
“老师老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狐狸总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它真的十分厌恶人类吗？”
“老师老师......”
英司头都大了，“有空的时候你自己去问九喇嘛吧，我要去睡觉了。”
“哦，”鸣人打了个哈欠，“那我也去睡了。”
自从搬到这来，鸣人就经常来这住，反正房间也多，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有时候还能帮着打扫卫生什么的，挺好的。
鸣人晃晃悠悠的往卧室走，“九喇嘛？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几天之后。
“鸣人，在家里好好练习查克拉控制，别偷懒啊。”
“鸣人？”
英司叫了鸣人几声，却发现并没有人回应。
英司探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眉头微蹙。
这小黄毛又跑哪去了？该不会大清早就溜去钓鱼摸虾了吧？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鸣人的声音传进了英司的耳朵里。
“害什么羞啊佐助，老师人很好的。”
“走开啦，不要拉拉扯扯的。”
“哎呀，你怎么跟雏田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啊，简直像个女孩子。”
“你才脸红呢，我那是晒得！”
英司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这俩好基友干啥呢。
鸣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佐助拉到了英司面前，一脸灿烂的笑容。
“英司老师，收下佐助这个学生吧！”
“咳咳咳......”英司差点呛死，“你说啥子？”
鸣人赶紧凑近英司，踮起脚，神秘兮兮地说道：
“佐助偷偷问我，你教了我什么忍术，能不能也教教他。”
“嘶......”
“那你教了吗？”
“我教了呀。”
他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比划着。
“我说你先这样，再那样，旋转，控制，然后，嘭！就行了。”
英司戴上了痛苦面具。
特么的你真拿二柱子当日本人整啊。
他又不是木叶丸，这能学会见了鬼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死傲娇佐助脸颊绯红。
他内心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疯狂吐槽着鸣人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什么事都往外说！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和英司之间隔着什么？
算了。
知不知道他视英司为最强大的对手啊！
佐助切了一声，“我还要去给老奶奶找那只六十七斤的大肥狗，先走了。”
“佐助，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佐助的心上。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充满怀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被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他死死盯着英司，仿佛想从那张慵懒的脸上找出戏谑或嘲弄的痕迹。
英司打了哈欠，“晚上七点，和鸣人在这里等我， 顺便帮我准备点晚饭。”
佐助的下巴绷紧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挤出一个倔强的冷哼。
“谁要跟你学......”
晚上，七点。
庭院里，佐助像根标枪一样杵在英司面前。
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他微微低着头，脸颊此刻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几乎能滴出血来，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
“英、英司老师，请、喝茶。”
他要从英司这得到足够强的力量，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他。
......
时间慢慢流逝，木叶村上下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死傲娇佐助和小憨憨鸣人每天完成任务之后，就到英司这学习。
佐助每天都要挑战一遍英司，然后再被打一顿扔到树上。
鸣人就再把他扛下来，说老师你未免也太残忍了巴拉巴拉的......
在这种自虐般的训练下，佐助的进步飞快。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因为鸣人那个家伙，偶尔会爆发出巨大的恐怖查克拉，一拳给他从院子西头干到东头。
有的时候雏田还会在门外偷看，跟鸣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晕倒过去。
于是鸣人除了照顾佐助之外，还得照顾雏田。
可把他难为坏了。
你们这样很耽误我搓丸子的好不好。
至于佐助的小迷妹小樱，也隔三差五来偷偷看两眼。
她已经成为了纲手的学生，正在积极学习医疗忍术。
木叶村的村民们，好像过得都还可以。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兜。
他独自一人，站在一处秘密实验室的入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反射着惨淡的光，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的人生，很早就与大蛇丸大人绑定。
作为最得力的助手与间谍，他潜伏木叶多年，源源不断地为大蛇丸大人输送着珍贵的情报。
然而，自从那次惊天动地的木叶崩溃计划失败，大蛇丸大人音讯全无。
他尝试了所有已知的联系方式，而大蛇丸如同人间蒸发。
今天，他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踏入了这间最偏远、最不起眼的实验室。
他翻遍了每一个角落，依旧一无所获。
“大蛇丸大人，”兜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真的死了吗。”
他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不再是惯常的温顺与忠诚。
长久以来支撑他人生的支柱，似乎正在崩塌。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正在滋生。
为什么我一定要依附于大蛇丸大人？
为什么我只能做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助手？
大蛇丸大人穷尽一生追求的力量、知识、禁术......
为什么不能由我药师兜来继承？
甚至超越！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它点燃了兜内心深处从未被正视过的野心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望。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
兜叛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