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一脚踏进黑咕隆咚的通道，鼻尖瞬间被一股子铁锈味呛得有点发酸。他下意识摸了摸腰带扣，指尖触到那根藏在里头的战术笔，才稍微安心点。
“这地方比我家地下室还黑。”王婶跟在后头嘟囔，“上次我家冰箱坏了，灯泡都不亮，我都敢一个人进去找剩菜。”
林小妹没说话，只是把紫外线灯握得更紧了些，手电筒光束扫过两侧墙壁，隐约能看到一些刻痕，像是某种星象图，但细节模糊得像被虫蛀过。
张锋走在最前头，虎符碎片贴身放着，随着步伐轻轻磕碰胸口。他忽然停下脚步，眉头一皱——眉骨上的闪电状伤疤隐隐作痛，就跟上回在营养舱碰到水晶棺时一样。
“怎么了？”林小妹问。
“没事。”张锋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战术笔轻敲墙面，听着声音判断结构变化。走了不到十步，墙角一处微微凸起的金属片引起他的注意。
他蹲下来，掏出夜光锁喉绞，轻轻刮掉表面的灰尘，露出几个模糊的字迹：奎木狼。
“操。”张锋低声骂了一句，“这玩意儿还真不是随便刻的。”
“什么意思？”王婶凑过来。
“刘大爷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记得吧？‘壬寅·立春’，他说完就没了。”张锋指着那个名字，“现在看来，他是想告诉我，这个奎木狼……和我有关。”
林小妹眯着眼看那几个字：“你是说，你和二十八宿有关系？”
“别说得这么玄乎。”张锋站起身，把虎符碎片从怀里掏出来，慢慢靠近铭文。
咔哒一声。
轻微的震动从墙体内部传来，像是齿轮开始转动。紧接着，整面墙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嵌在石壁里的机关装置，中央位置赫然嵌着一枚铜制罗盘，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宿符号，中间则是一块虎符形状的凹槽。
“这不是普通的罗盘。”林小妹凑近看了几眼，“材质是古青铜，而且……指针方向不对。”
“哪边才算对？”王婶问。
“应该是指北。”林小妹摇头，“但这玩意儿指向的是……东南偏南。”
张锋没说话，伸手将虎符碎片插进凹槽。刚一插入，整个罗盘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接着，地面开始轻微晃动。
“快退！”张锋一把拉住林小妹往后跳，王婶也识趣地往后缩。
轰隆！
脚下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水银池，三人几乎同时往下坠。
“抓我！”张锋大喊，左手一把拽住林小妹的背包带，右手猛地抽出夜光锁喉绞，甩出去缠住了池边的一根金属管。
三个人吊在半空，晃荡着，下面是一池流动的水银，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他妈是蜘蛛侠吗？”王婶喘着粗气。
“闭嘴。”张锋咬牙稳住身体，借力往上爬，脚蹬着池壁找到落脚点，终于带着两人翻回地面。
林小妹瘫坐在地上，拍了拍胸口：“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要跳崖？”
张锋没搭理她，低头看向水银池底部，忽然瞳孔一缩。
“怎么了？”林小妹察觉不对劲。
“陈宇。”张锋低声说，“他在下面……或者说，他的脸，在下面。”
林小妹愣了一下，赶紧趴过去看，果然在池底某处，刻着一张人脸浮雕，轮廓分明，正是派出所副所长陈宇的脸。
“这他妈什么情况？”王婶也凑了过来，“你们俩是不是都看错人了？”
“没看错。”张锋盯着那张脸，眼神越来越冷，“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小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检查起随身设备。她的手指停在眼镜片上，神色一变。
“等等。”她摘下自己的护目镜，又迅速扯下陈宇的眼镜，“你们看这个反光。”
张锋接过眼镜，对着光源一看，果然发现镜片背面有一层极淡的红光反射，像是微型摄像头。
“靠，这是监控器。”林小妹脸色一沉，“我们刚才说的话，可能已经被传出去了。”
王婶顿时炸毛：“那咱们岂不是成直播网红了？”
“先别慌。”张锋冷静地说，“如果真是监控器，说明对方早就盯上我们了，但他们到现在都没动手，要么是在等时机，要么……”
“要么什么？”王婶紧张地问。
“要么他们也在等我们解开这些谜题。”张锋说着，低头看着手中的眼镜，轻轻掰开镜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微缩编码。
“C.S.D.-07。”林小妹念了出来，“这串编号……听起来不像是普通设备该有的。”
“创世计划。”张锋喃喃道，“养父死前提到过的那个词……”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王婶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玩一场谁都不知道规则的游戏？”
张锋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游戏？”他把眼镜丢进水银池，金属撞击液体的声音清脆刺耳，“老子从来不玩别人安排好的游戏。”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启动。
张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眼神锐利如刀。
“走，看看接下来是谁的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