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叶漓和苏有容他们在府上转悠一阵,便去苏有容的闺房里面坐下聊。
叶漓只是看了一眼闺房的布置,就知道沈镜和苏有容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
“咦?”
正当叶漓四下打量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旁边的一幅画。
那是固定在简易的画板上的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
苏有容!
只是,这画的画法跟她所知的任何一种画法都不同。
但却比任何一种画法都画得生动。
画中的苏有容的轮廓格外清晰明朗,惟妙惟肖。
甚至连发丝都清晰可见。
叶漓凑近细细观摩一阵,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好奇的询问苏有容,“你这是什么画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不是我画的啊!”
苏有容有些茫然,猛然扭头看向沈镜,“这是……你画的?”
“你不是要我也给你作画么?”
沈镜冲苏有容眨眨眼。
他这两天躲在房间里无聊,顺手就把这事儿给干了。
苏有容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苏有容又突然顿住。
前两天沈镜烧他给宋怜心写的情诗那些的时候,他们好像确实说过这事。
不过,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也没指望沈镜用他那点绘画水平为自己作画。
但这幅画,跟沈镜此前给宋怜心画的那些画像完全不同!
他的画技,竟然如此高超?
“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个本事!”
叶漓的目光落在沈镜身上。
突然之间,她竟然有点恍惚。
半篇《洛神赋》的才气。
超高的作画技巧。
这怎么着都不像是能跟这个厚颜无耻之徒沾上关系的啊!
但偏偏,这些都出自这个无耻之徒之手!
难不成,他的厚颜无耻,只是掩饰?
“就是随便画的,只要公主没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就好。”
沈镜难得的谦虚一句。
废话!
肯定不是随便画的啊!
想泡妞总得下点工夫不是?
他还想早点睡到里面那张床上去呢!
干不干点什么,其实都不重要。
主要是冬天快到了,两个人睡在一起,暖和!
叶漓暗暗撇嘴,心中突然一动,马上笑吟吟的跟苏有容说:“我想到让你怎么补偿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画得这么像的画,就让你这夫君替我也画一张画像吧!”
苏有容讶然,又向沈镜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个……”
沈镜干笑,“公主,其实……”
“怎么,你不愿意替本宫作画?”
叶漓秀眉一挑,面色不善的看向沈镜。
仿佛在说,你敢拒绝试试!
靠!
“本宫”都出来了!
分明就是在以势压人!
他娘的,这妞也就是命好,生在皇家了!
不然,抽死丫的!
“不是不愿意。”
沈镜苦哈哈的说:“其实我刚才吹牛了,这一幅画,需要很长的时间,我这不是怕耽误公主的正事么?”
“少跟本宫扯这些!”
叶漓轻哼,“本宫跟你的账还没算完呢!你再啰嗦,本宫把你送你宫里当太监!”
“……”
沈镜无语。
又是这话!
这妞就不会换点别的威胁么?
沈镜无奈,只得被迫答应下来,但要求叶漓坐在那里让他边看边画。
叶漓倒也没有拒绝,当下找个合适的位置坐好。
沈镜重新支起简易画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磨好的碳棒。
“你……你拿这个作画?”
苏有容诧异的看着沈镜。
“对!”
沈镜点头一笑,“我这种画法叫素描,用这个方便些!”
素描?
苏有容和叶漓都是一脸诧异。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画法呢!
“公主,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沈镜提醒一句,便开始作画,心中暗暗感慨。
自己前世帮人画遗像练出的手艺,没想到竟然还迎来了春天。
要是让叶漓这妞知道这是画遗像练出的手艺,估计得锤死自己。
甩开脑海中的杂念后,沈镜开始认真作画。
相比于给苏有容画像,给叶漓画像还是要容易些。
毕竟,现在有个大活人坐在那里当参考。
看着沈镜在画纸上一通瞎描,苏有容不禁暗暗皱眉,又轻轻的踢沈镜一脚。
“踢我干什么?”
沈镜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苏有容。
“好好画!”
苏有容嗔怪的瞪他一眼,“你要是画不好,公主把你吊起来抽的时候,我可不管!”
这时候还乱画?
他是没被公主吊起来抽,身上痒痒了?
“我这不好好画着么?”
沈镜无语,“我这种画法就是这样,你看着就是了。”
说着,沈镜继续作画。
苏有容蹙眉,心中暗暗担心。
然而,随着画纸上的线条逐渐变多,苏有容眼中逐渐露出惊讶之色。
咦?
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苏有容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好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作画的。
这混蛋颇有自成一派的架势啊!
苏有容稍稍挪动位置,从侧面看向认真作画的沈镜。
此刻的沈镜全神贯注,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些轻浮之色。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突然发现,沈镜竟然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一位……出世的隐士高人。
“隐士……高人?”
苏有容心中暗自嘀咕,又轻轻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连她自己都觉得挺荒谬的。
按理说,沈镜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跟隐士高人沾边。
但她现在,确确实实有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间,苏有容竟然有点失神,还有些……好奇!
对,就是好奇!
在苏有容的注视下,画纸上的叶漓也越来越生动。
与此同时,赵谏之也带着宋怜心来到苏府。
还没下马车,宋怜心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苏府怎么没挂灵幡,也没有奏丧乐?”
赵谏之往苏府门口瞥一眼,笑呵呵的说:“这正是苏家人的聪明之处!”
“此话何解?”
宋怜心不明所以。
赵谏之微笑:“不大肆治丧,就是不承认沈镜是苏家的女婿!如此,再有人说沈镜是被苏有容克死的,她们好歹还可以驳斥!”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好事!
至少说明,苏家一点都不重视沈镜!
就如他们此前的判断一样,沈镜不过是一条意外闯入苏家的野狗!
“对哦!”
宋怜心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苏有容克夫这个事。”
赵谏之叫停马车,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