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其财,是绝其生路!
裂其盟,是断其羽翼!
诛其心,是刨其祖坟!
这三剑合一,环环相扣,狠辣到了极致!这不是要他们死,这是要他们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彻底底地抹去!连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
李璘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司马懿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好!好一个‘诛心’之计!好一个司马仲达!”
“李儒之策,是屠夫之刀,痛快!”
“程昱之策,是狱卒之刑,严酷!”
“贾诩之策,是毒士之谋,阴险!”
“而你,仲达!”
李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你的计策,是帝王之术!是真正能将这些百年门阀,连根拔起,永绝后患的……阳谋!”
他松开司马懿,张开双臂,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也充满了快意!
“传朕旨意!”
李璘笑声一收,眼中杀机毕露。
“命程昱,组建‘玄衣卫’,由你亲任指挥使!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给朕把这些世家大族的底,都查个底朝天!谁敢阻拦,杀无赦!”
“臣,遵旨!”
程昱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轰然跪下。
“命贾诩,掌管‘内书房’!朕要你,把离间计,给朕玩出花来!不管是真是假,给朕把水搅浑!朕要让他们,人人自危,互相猜忌!”
“臣,领命!”
贾诩躬身应道,那双眯着的眼睛里,闪过得意。
“命李儒,辅佐程昱!玄衣卫的诏狱,就交给你了!朕不想听什么供词,朕只想看到结果!”
“臣,叩谢陛下天恩!”李儒舔了舔嘴唇,发出了桀桀的怪笑。
最后,李璘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司马懿的身上。
“仲达,你之才,远在他们三人之上。”
“清丈田亩,发行宝钞,建立学宫,重修史书……这些,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朕,要将这些,全都交给你来统筹!”
“朕,要你做这场大变革的……总司!”
“朕给你一个承诺,只要能铲除这些国之硕鼠,朕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无论掀起多大的风浪,朕,都给你担着!”
司马懿的心,猛地一跳。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帝王,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第一次,涌起了真正的波澜。
他缓缓地,深深地,跪了下去。
“臣,司马懿,愿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这一夜,甘露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一场针对五姓七望,甚至针对整个旧世界的血腥风暴,在四个当世最顶尖的毒士和一位野心勃勃的帝王手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长安城,要变天了。
而那些还在自家府邸中,举杯相庆,瓜分着科举胜利果实的世家大族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从天而降,正缓缓向他们罩来。
长安城的风,似乎都带上了血腥味。
夜色深沉,皇城内的灯火却亮如白昼,映照着这座千年古都即将迎来的巨变。
而在遥远的叛军大营,气氛却截然相反。
中军大帐内,油灯的光芒被帐外呼啸的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将安禄山那肥硕的身影在帐壁上拉扯不停。
他那张曾经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脸,此刻布满了油腻的冷汗。汗珠从他额头的褶皱里渗出,滑过脸颊,滴落在他那身华贵的锦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坐不住,也站不稳,焦躁地在帐内来回踱步。
每一步,脚下的毛毡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阵阵地颤动。
“思明,你说……你说那位新君,会接纳我们的‘投诚’吗?”
安禄山终于停下脚步,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大帐里格外刺耳。他望向一旁端坐的史思明,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史思明,这个向来以精明和狠辣著称的同伴,此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那双眼睛里,也透着难以掩饰的惶惑。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史思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我们已经派了使者去长安,表明了我们的‘忠心’。李璘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正需用人之际。我等手握数十万雄兵,扼守北疆,他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该知道如何抉择。”
话是这么说,可史思明自己心里也没底。
傻子?
那个在短短数日之内,就从一个阶下囚一跃成为九五之尊的永王李璘,会是个傻子吗?
一个能让李隆基那个老家伙在太极殿上吓得屁滚尿流,能让整个长安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能让杨国忠那种权倾朝野的国贼死无全尸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安禄山一屁股坐回主位的虎皮大椅上,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抓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烧下去,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可……可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你不是没听见!”安禄山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什么他娘的百万大军!什么狗屁的十大将军!”
“霸王项羽?人屠白起?兵仙韩信?冠军侯霍去病?”他每念出一个名字,脸上的肥肉就哆嗦一下,眼神里的恐惧也加深一分。
这些名字,就像是一座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长安城里传出来的笑话,是那个新皇帝为了稳定人心编造出来的鬼话。
百万大官,十大神将?骗鬼呢!他安禄山在边境跟胡人打了半辈子仗,什么时候听说过大唐有这种人物?
可随着各路斥候冒死带回来的情报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他笑不出来了。
一个斥候小队,远远窥探到一支正在开拔的军队。那支军队的士卒,个个身形魁梧,面容冷漠,他们行走间悄无声息,只有甲叶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而他们扛着的大旗上,只绣着一个血淋淋的“白”字。
斥候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几天都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还有一支斥候,在潼关附近,看到了一支轻骑。那支骑兵的数量不多,约莫万余人,但他们胯下的战马,神骏异常,奔跑起来快如闪电。
马上骑士,个个年轻彪悍,眼神桀骜,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们高举的战旗上,绣着一个张扬的“霍”字。
据说,那支骑兵一夜之间,就将盘踞在华阴一带的数千乱匪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更有甚者,有大胆的探子潜入长安附近,亲眼看到了那支号称“霸王亲卫”的江东子弟兵。
那些士兵,每一个都高大得不像凡人,身披黑色的重甲,手持三丈长的巨戟,他们身上的杀气,凝成实质,让百步之外的探子都感到一阵阵心悸。
这些情报,一桩桩,一件件,砸在安禄山的心上,将他那点可怜的野心和胆气,砸得粉碎。
他起兵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以为,李隆基昏聩,朝政**,杨国忠专权,大唐早就烂到了根子里。只要他振臂一呼,这天下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