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我的N次穿越殃家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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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亲征的烟尘尚未散尽,朝歌城便陷入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这平静并非安宁,而是如同暴风雨前沉闷的压城黑云,是饿狼潜伏于草丛、利爪深藏时的屏息。鹿台高阁之上,姬娆凭栏俯瞰,手中紧握那枚冰冷的青铜虎符。符身上的玄鸟图腾棱角分明,硌着掌心,时刻提醒着她这权柄之下潜藏的万丈深渊。

监国。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朝歌每一个贵族的心头。微子启府邸紧闭的大门后,比干深居的太庙之中,以及那些看似恭顺的留守大臣眼底,怨毒与算计如同地底暗河,无声奔涌。王权离巢,留下她这只被群狼环伺的“牝鸡”,坐在这看似至高、实则烈火烹油的监国之位上。

“王妃,” 心腹侍女阿箬轻步上前,低声道,“今日朝议时辰将至,诸卿已在明堂等候。”

姬娆收回望向东南烽烟的目光,转身。素色深衣拂过冰冷的青铜凭栏,未施粉黛的面容沉静如水,唯有一双眼眸亮得惊人,如同淬火的寒星。“走。”

明堂之内,气氛微妙。留守的贵族大臣们分列两侧,或低眉顺眼,或捻须沉思,无人敢直视那高踞主位的素衣身影,却又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视线,如同蛛网般缠绕过来,试图捕捉她一丝一毫的慌乱或破绽。

议事按部就班地进行,无非是春耕督促、流民安置、军需转运等常例。微子启作为王叔,位次最尊,他今日显得格外“恭谨”,垂着眼睑,言语不多,只在关键处略作补充,姿态无可挑剔。比干更是沉默得如同殿中蟠龙柱上的浮雕,闭目养神,仿佛神游天外。

然而,就在朝议接近尾声,负责朝歌城防戍卫的中郎将“飞廉”出列,例行禀报城防轮换、符节交接事宜时,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姬娆心头激起涟漪。

“…昨夜丑时三刻,北门、西门符节已按例交接完毕,左符(戍卫将领持有)右符(需与姬娆手中的王符相合方能调兵)皆验看无误,记录在册。” 飞廉声音洪亮,抱拳行礼,姿态端正。

姬娆的目光,却落在了飞廉腰间悬挂的那枚青铜兵符上——那是象征他统领朝歌戍卫的左半虎符。符身古朴,玄鸟纹路清晰。一切似乎毫无破绽。

但就在飞廉低头复命的瞬间,姬娆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列于微子启身后的一名身着低级武官服色、面容精悍的家臣(微子启心腹,名“奚仲”),其垂在身侧的右手,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大拇指。

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若非姬娆神经早已绷紧如弦,绝难察觉。

而几乎在同时,微子启低垂的眼睑下,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放松。快得如同错觉。

姬娆的心,猛地一沉。

符节!调兵的凭信!帝辛亲征,朝歌戍卫的稳定关乎生死存亡!任何关于兵符的异动,都可能是颠覆的开始!

“飞廉将军,” 姬娆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符节关乎城防根本,不容丝毫差池。将昨夜交接符节的签押木牍呈上,本宫需亲验。”

飞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监国竟要查验如此细务,但立刻应道:“诺!” 他示意身后一名副将。副将快步上前,将一个盛放着几片墨迹未干的窄长木牍(记录符节交接时间、经手人签押的凭证)的漆盘,恭敬地呈到姬娆案前。

木牍上,记录清晰:丑时三刻,北门、西门符节交接,戍卫校尉某某、某某签押,符验无误。

姬娆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签押的名字上,而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寸寸扫过木牍本身。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木牍边缘的刻痕——那是记录时辰的刻度标记。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记录交接时间的“丑时三刻”几个字上。

“丑时三刻…” 姬娆轻声复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墨迹,仿佛在感受其下的木质纹理。然后,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探照灯,直射向阶下的飞廉将军,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飞廉将军,昨夜丑时三刻,你在何处?”

飞廉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道:“回王妃,末将昨夜于戍卫府衙当值,直至寅时换防。”

“当值期间,可曾离开府衙?” 姬娆追问。

“未曾!” 飞廉回答得斩钉截铁,“当值期间,寸步未离!”

“哦?” 姬娆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那这木牍之上,记录丑时三刻符节交接无误的签押,又是何人所为?莫非将军有分身之术,能同时坐镇府衙,又亲临北门、西门验看符节?”

“轰——!”

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明堂炸响!

飞廉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按照军律,城门符节交接,尤其是夜间,需主将亲自或指派绝对信任的副将持主将印信前往监督、签押!他昨夜当值,根本不可能亲自去两个城门!而他方才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寸步未离”!

“末将…末将…” 飞廉张口结舌,冷汗涔涔而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慌乱,飞快地瞥向了微子启的方向!

这一瞥,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姬娆心中的疑云!

“看来,昨夜符节交接,并非将军亲为。” 姬娆的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冻结的淇水,“是何人代劳?所持又是何印信?符节交接,兹事体大,将军竟敢如此轻忽?!”

“王妃恕罪!” 飞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昨夜…昨夜末将…确系派了亲信持末将印信前往监督!是…是末将失察!请王妃责罚!” 他语无伦次,试图将责任揽到自己“失察”上。

“亲信?” 姬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飞廉身后几名副将,最后落在那名微子启的家臣奚仲身上,“是这位奚仲大人吗?”

奚仲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褪,强作镇定道:“王妃明鉴!小人昨夜一直在微子大人府中当值,未曾离开!更不曾接触什么兵符印信!”

“未曾离开?” 姬娆冷笑一声,不再看奚仲,目光重新锁定飞廉,“飞廉将军,你派去监督交接的亲信,姓甚名谁?此刻何在?昨夜丑时三刻,他手持你的印信,于北门西门验看符节,符验‘无误’的记录在此!本宫现在就要见到此人!立刻!”

“末将…末将…” 飞廉浑身筛糠般颤抖,面如死灰。他派去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亲信”,而是微子启安插在他身边、昨夜拿着他印信去“监督”的奚仲心腹!那人此刻,怕是早已被“处理”掉了!他如何交得出人?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飞廉!符节交接,主将未亲临,已是渎职!若再被查出调换符节、欺瞒监国…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妃!” 微子启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痛心疾首”,“飞廉将军或有失职,然其忠心可鉴!值此大王远征、国事艰难之际,王妃何须因些许细务苛责大将,动摇军心?符节既已记录无误,想来并无大碍。当务之急,乃是稳定朝歌,共御外敌啊!” 他试图将水搅浑,扣上“动摇军心”的帽子,转移焦点。

“并无大碍?” 姬娆猛地站起身!素色的身影在明堂高大的空间里,竟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压!她不再看微子启,而是将手中那枚象征着王权的青铜虎符高高举起!

冰冷的玄鸟图腾在透过高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飞廉!” 姬娆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本宫以监国之名,持大王虎符令你:即刻封锁戍卫府衙!昨夜所有当值人员,无论职阶高低,一律拘押!所有符节印信,即刻封存待验!凡接触过昨夜符节交接之人,未得本宫手令,不得擅离朝歌半步!违令者——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诺…诺!” 飞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起,嘶声应命,带着亲兵跌跌撞撞冲出明堂执行命令去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将功折罪的机会!

微子启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他精心策划、以为天衣无缝的“误取”兵符之计,竟被姬娆从一个小小的签押时间破绽,层层剥茧,瞬间逼到了悬崖边缘!他身后的奚仲,更是面无人色,身体微微发抖。

“王叔,” 姬娆的目光终于转向微子启,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朝歌戍卫,关乎社稷根本。符节之事,本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在真相大白之前,还请王叔,以及诸位大人,暂留明堂。本宫已命人备下茶点,诸公不妨稍候。”

这是变相的软禁!

明堂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所有贵族大臣都惊恐地看向微子启。微子启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姬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他口中的“妖妃”。

姬娆不再理会他,转身对阿箬低声吩咐:“速召‘青鸢’来见。” “青鸢”,是她秘密组建的女子暗卫队首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明堂内落针可闻,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茶盏偶尔碰撞的轻响。微子启闭目端坐,如同入定,但紧握扶手、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比干捻着胡须,老眼半开半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身劲装、面容冷肃的青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姬娆身侧,附耳低语片刻,递上一枚用布包裹的物件。

姬娆接过,揭开布角。里面赫然是一枚青铜虎符!形制与她手中的王符、飞廉的左符几乎一模一样,玄鸟图腾栩栩如生!但若细看,这符鸟喙的弧度略显僵硬,爪下云纹的走向也稍显滞涩,虽极其逼真,却终究是赝品!更致命的是,这符的重量,比真符略轻了一分!

这便是昨夜被“调换”的右半虎符!真符,已然被盗!

姬娆的心沉入谷底。微子启的目标,根本不是“误取”或制造混乱,他就是要盗取真正的调兵虎符!他要用这枚符,在关键时刻,掌控朝歌的军队!其心可诛!

青鸢继续低语,声音只有姬娆能听清:“…追踪假符来源,指向城西‘巧工坊’。坊主已逃,但据其学徒零星口供及现场遗留痕迹推断,此符乃依真符翻模铸造,铸模时间应在十日之内。真符失窃时间,极可能在…大王离城前夜!”

大王离城前夜?!姬娆瞳孔骤然收缩!帝辛离城前夜,曾于鹿台设宴,与留守重臣交代事宜。戍卫府衙的符匣,就在那晚由飞廉亲自呈于帝辛面前,帝辛验看无误后,才将王符交予姬娆!难道真符就在帝辛眼皮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中被调包?这怎么可能?!

除非…有内鬼在帝辛验看之后、符匣归库之前,完成了偷天换日!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青鸢的声音压得更低:“…另,追踪奚仲昨夜行踪。他戌时初确从微子府后门出,未乘车马,徒步穿行于市井闾巷,行踪诡秘。其最后消失处…在城西废弃的‘雨师庙’附近。庙后墙根有新踩踏痕迹,通往…庙后干涸多年的旧祭雨沟渠!”

雨师庙…旧祭雨沟渠…姬娆脑中瞬间闪过朝歌城防舆图的细节!那条废弃的沟渠,据传是前朝所修,用于祭祀时引水,早已淤塞废弃,被野草掩埋,无人问津。它蜿蜒曲折,其下游出口…似乎正对着…微子府的后院墙!

一个大胆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姬娆猛地攥紧了那枚冰冷的赝品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抬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明堂压抑的空气,刺向看似平静的微子启。

“王叔,” 姬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听闻贵府后院,景致清幽,尤以一方‘澄心池’最为雅致。池水引自淇水,四季不竭。不知此池之水,可还清澈?”

微子启霍然睁开眼,迎上姬娆的目光!那眼神深处,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一丝…慌乱!他强自镇定:“王妃…何出此言?府中小池,不过死水微澜,不值一提。”

“死水?” 姬娆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缓缓站起身,“本宫倒觉得,这池水之下,怕是大有乾坤。比如…一条能通鬼神、运‘符节’的暗渠?”

“轰——!”

微子启的脸色,瞬间由震惊转为一片死灰!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站起,身体因极度的惊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手指着姬娆:“你…你血口喷人!妖妇!你…你竟敢污蔑本王叔?!”

他的失态,彻底暴露了内心的惊惶!

姬娆不再看他,转身对青鸢,声音清晰而决绝:“调一队绝对可靠的女卫,随本宫去雨师庙!再派两队人,一队守住微子府所有出入口!另一队,给本宫盯死那‘澄心池’!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

“诺!” 青鸢眼中寒光一闪,领命而去。

姬娆迈步走下主位,素色深衣拂过冰冷的青石地面。她手中紧握着那枚赝品虎符,如同握着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王叔,” 她走过浑身僵硬、面如死灰的微子启身边,脚步未停,只留下冰冷如刀锋的话语,“是与不是,待本宫探过那祭雨沟渠,自有分晓。若真有一条通往贵府‘澄心池’的秘道…那这‘符节窃国’之罪,恐怕就不止是‘误取’那么简单了!”

她不再停留,带着凛冽的寒意,大步走出死寂的明堂。阳光从门外涌入,照亮她挺直的背影,也照亮了身后那片被巨大阴谋和恐惧笼罩的阴影。微子启颓然跌坐回席上,冷汗浸透了华贵的深衣,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一丝深藏的绝望。

朝歌城平静的表象之下,致命的暗流,终于被彻底搅动!通往微子府的那条可能存在的秘道,如同一根引燃的火线,直指这场监国风暴最黑暗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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