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不原谅!不悔改!嫡女出狱后全家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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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托盘的边缘在门框上轻轻磕了一下:"奴婢现在方便进去吗?奴婢怕再过一会药就凉了......"

宁清洛闻言指尖微微一顿。

"进来吧。"

随着"吱呀"一声响,春桃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她垂着头不敢抬眼,但一进屋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凝滞的气氛。

烛火晃动间,宁赫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座山似的压在那里。

"奴婢见过二公子。"春桃膝盖一软就要行礼,手中的药碗却突然一轻。

"给我罢。"宁赫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抬手接过药碗。

他修长的手指在碗沿轻轻一碰,似是试了试温度。"既然药来了……"他转身看向立在窗边的宁清洛,声音沉了几分:"那我便看着你喝完药再走。"

宁清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时,脸上已挂上了一如既往的浅笑:"二兄是把我当幼童了吗?"

窗外一阵风吹来,桌上的烛火猛地跳动起来,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腕间的伤痕在衣袖浮动间若隐若现。

春桃局促地站在一旁,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奴婢去给小姐拿些蜜饯来..."

"不必了。"宁赫淡淡地打断她,目光始终未从宁清洛脸上移开:"清儿已经大了,不需要那些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宁清洛的笑意僵在嘴角。

她缓步走过来,伸手去接药碗时,指尖避开了宁赫的手指,只在碗壁上轻轻一碰就缩了回去。

"这味道还行,我大了,是能接受的。"宁清洛低头嗅了嗅药味,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况且她熬药的时候,喜欢加点红糖,药的味道也就没那么苦了……"

宁清洛一闻就知道,这碗药怕又是晚娘亲手熬的,也就是晚娘熬药的时候,才会放不少红糖,就算是给其他下人叮嘱了要放红糖,其他下人也不会有晚娘放的多。

晚娘好像生怕她因为药苦不喝似的,更确切的说,晚娘还是把她当做娇气的小孩子一样。

或许她即便不娇气,晚娘也会如此对她。

药汁在碗中微微晃动,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宁赫忽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小心烫。"

这一碰,他眉头立刻皱得更紧:"怎么又瘦了?"

春桃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宁清洛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而宁赫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宁清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干脆抬手将药汁一饮而尽。

"我回来了就没怎么胖过,许是这几日身心憔悴的关系,等着病好了再养养就行。"宁清洛放下空碗,嘴角沾了一丝褐色的药痕。

她抬头直视宁赫的眼睛:"二兄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宁赫盯着她嘴角的药痕,突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揩去。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宁清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要躲时已经晚了。

宁赫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药汁的温度:"明日一早,我带城南胡记的蜜饯来。"

宁赫站在原地看着她,月光从雕花窗棂间隙漏进来,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夜风卷着,黏在了他的皂靴尖上。

"明日也要记得按时喝药,身体赶紧好起来才是。"宁喝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目光落在她鬓边一缕不安分的碎发上。

那只握着剑鞘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记住,不要多想,你只要记得,不管如何,你都是你自己就行,事情已经这样,事实摆在眼前,多想无益,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的。"

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更沉重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明日我必来看你,若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修养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光突然被飘来的乌云吞噬,屋里顿时暗了几分。

宁清洛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很快又舒展开来。

"知道啦……"宁清洛拖长的尾音突然微微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带上缀着的珍珠流苏。那些莹白的珠子在她指尖来回滚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二兄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啰嗦......"

话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穿堂而过。

檐下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盖过了某人喉间压抑的轻咳。

宁赫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目光在昏暗中依然准确无误地锁住那个单薄的身影。

桌上的药碗已经空了,但他知道那碗底必定还残留着些许药渣。

她每次都会偷偷留下一点。

"清儿……"他忽然唤她,声音比方才哑了几分。

宁清洛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却没回头。

她伸手去拨弄案几上那株快要凋谢的白茶花,花瓣簌簌落下两三片。

"二兄你说……"宁清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如果是作为外室子长大,会怎样......"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摇了摇头。月光重新透进来的时候,她的眼角有一抹水光一闪而过。

“不会的,没有如果。”宁赫闭了闭眼。

他腰间玉佩上系着的穗子不知何时缠在了一起,就像那些理不清的,隐秘的心思。

"记得关窗。"他最终只是这样说:"夜里风大。"

转身时,他的袍角带起一阵微凉的气流。

宁清洛的衣袖被这气流掀起一个小角。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有檐下的风铃还在不甘寂寞地响着。

宁清洛慢慢走到门边,望着那个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的手指在门框上无意识地划着什么,仔细看去,是个反复描摹的"赫"字。

宁赫啊宁赫,好像隐瞒了她不少的事情。

就算是宁赫在广平王府偷听到的,宁尚书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宁赫,也证明了宁赫对宁尚书跟广平王的重要性。

子时的更声已经敲过三巡,宁清洛仍辗转难眠。

她索性推开锦被坐起身来,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窗外风急雪骤,将她的身影投在青纱帐上,伶仃得像一枝将折的梅。

"春桃……"宁清洛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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