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乾陵惊魂夜
00:00 / 00:00

+

-

语速: 慢速 默认 快速
- 6 +
自动播放×

御姐音

大叔音

萝莉音

型男音

温馨提示:
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
立即播放当前章节?
确定
确定
取消

朱子华的指甲卡在石盖缝隙里时,掌心已经沁出薄汗。

他能听见赵亮明在身后踹许生明的闷响,还有刘一鸣往背包里塞金锭时金器相撞的脆响,但这些声音都像隔着层毛毡,模模糊糊的。

他满脑子都是那支狼毫笔钻进血管的凉意,和道士骨架开合的下颌骨——周爷的问题还悬在墓室里,像根细针扎着他后颈的旧疤。

"咔。"石盖被掀开的瞬间,香油味裹着陈腐的土腥气涌出来。

朱子华屏住呼吸,借着火折子的光往缸里看:深褐色的油面浮着层细灰,中央立着截拇指粗的灯芯,灯芯顶端结着黑黢黢的灯花。

他想起绢帛上"长明镇阴"的字样,喉结动了动,把火折子凑过去。

灯芯"噗"地窜起半尺高的火苗。

橙黄的光漫开时,朱子华后颈的凉意突然退了些。

他盯着跳动的火焰,心跳快得撞肋骨——第一口缸点着了。

"朱老四发什么疯!"赵亮明的骂声炸在耳边,"那破灯能换钱?

赶紧装金锭!"

朱子华没应。

他绕过满地金锭,走向第二口缸。

这次掀石盖时手稳了些,火折子刚碰到灯芯,火苗就"腾"地窜起来,把东墙的壁画映得活了似的——画里的飞天飘带在光里晃,连衣袂上的金线都泛着亮。

第三口缸在北壁下。

朱子华掀盖时,油面突然荡开细波,像有什么东西在缸底游动。

他顿了顿,还是把火折子凑了过去。

灯芯燃着的刹那,整个墓室"轰"地亮堂起来——四角的长明灯把穹顶的星图照得清清楚楚,二十八星宿的金漆在头顶闪着碎光,连影壁上周老太爷的浮雕都褪去了灰败,脸上的皱纹里积着千年的油垢都泛着暗黄。

"操!"许生明直起腰,仰头盯着穹顶,"这灯点了能照见神仙?"

朱子华没理他。

他看着三盏长明灯的光在墓室里交织,后颈的刺痛果然淡得几乎没了。

剩下那口缸在西壁,可他刚要迈步,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东墙下的一排小木箱。

木箱是檀木做的,箱盖上雕着缠枝莲,锁扣是纯金的,在长明灯下泛着暖光。

朱子华的喉咙突然发紧——他在文物单位当小职员时,见过类似的记载:唐代大墓里,主墓室四壁常藏"散财箱",装的是给守陵人赏钱的金银器,比金锭更精致,也更值钱。

"刘哥!"他喊了一声,声音发颤,"东墙这有箱子!"

刘一鸣凑过来,用洛阳铲撬开锁扣的手都在抖。

箱盖掀开的刹那,满箱的金银器晃得人睁不开眼——金步摇的垂珠堆成小山,银鎏金的酒壶还刻着"长乐未央",最上面放着对鸳鸯纹金镯,镯子内侧的"永结同心"四个字被摸得发亮。

"奶奶的!"赵亮明挤过来,指甲抠住金镯往兜里塞,"早说有这宝贝,谁稀罕那破金锭!"

朱子华蹲在箱前,手指抚过一枚金簪的缠花。

簪头是并蒂莲,花瓣上的镂空纹路细得能透光。

他突然想起老家娶媳妇时,媒婆说"金饰压箱底,日子才厚实",手就不受控制地往布袋里装——金步摇、银酒壶、金镯子,布袋鼓得像怀胎八月的妇人。

"还有西墙!"许生明的吆喝声从那边传来,"这箱子里全是珠子!"

朱子华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踉跄着跑过去,就见西墙的木箱里铺着红绸,红绸上整整齐齐摆着八颗夜明珠。

珠子有鸽蛋大,在长明灯下泛着幽蓝的光,连箱底的红绸都被映成了青紫色。

"这得值...得值..."刘一鸣的舌头直打结,伸手就要抓。

"别碰!"朱子华突然喝住他。

他想起绢帛里的"石龛藏珠,蛇目窥yin",后颈的旧疤又开始发烫。

可夜明珠的光像根线,牵着他的手慢慢伸过去——八颗,够他在老家盖三间大瓦房,够给老娘抓十年的药,够...

"嘶——"

一声极轻的吐信声从头顶传来。

朱子华的手悬在夜明珠上方,动作僵住了。

他闻到股腥甜的气味,像烂了的鱼鳃混着铁锈,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什么味?"赵亮明皱起眉。

"蛇..."朱子华的声音发颤。

他抬头,就见穹顶的星图间,一道青黑的影子正缓缓游移。

鳞片擦过砖缝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蛇信子扫过星图时,金漆簌簌往下掉。

"操!

哪来的蛇!"许生明抄起洛阳铲往上砸。

蛇身突然绷直,"刷"地窜下来,带起的风扑灭了西壁长明灯的火。

墓室暗了一半,只剩三盏灯在角落里摇摇晃晃。

朱子华想跑,可腿肚子软得像泡发的木耳。

蛇尾扫过他脚边时,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主棺的棺盖上。"咔"的一声,棺盖裂开条缝,腐臭的尸气混着霉味涌出来。

"别碰棺材!"刘一鸣喊。

可已经晚了——蛇头猛地扬起,蛇信子扫过朱子华的鼻尖,接着"啪"地抽在棺盖上。

整口棺材"轰"地翻倒。朱子华被撞得向后仰,掉进了棺材里。

他摔在一具干尸怀里。

干尸的胳膊是白骨,却还缠着褪色的红绸,指甲盖有半寸长,泛着青黑的光。

尸体的脸贴在他侧脸,皮肤像老树皮,眼眶里的黑洞对着他的耳朵,仿佛在说什么悄悄话。

"啊——!"朱子华尖叫着往外爬,可棺材里滑溜溜的,全是不知什么年代的烂泥。

他的手按在干尸胸口,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把匕首,刀刃插在干尸心口,刀柄上刻着"镇邪"二字。

"救...救命!"他拽着棺材边缘往上爬,可蛇尾又扫过来,把他重新拍进棺材里。

这次他的手正好按在匕首上,刀刃"嗤"地刺穿了他的掌心。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踉跄着爬出棺材,双手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匕首还插在棺材里,刀柄上的"镇邪"被血泡得发红。

"朱老四你傻逼啊!"赵亮明冲过来,却在离棺材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他盯着朱子华滴血的手,又盯着棺材里的干尸,喉结动了动,"那...那匕首..."

朱子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干尸胸口的红绸被血浸透了,露出下面的金箔——金箔上密密麻麻写着小字,最上面几个他看清了:"擅动棺中物者,魂入金箔..."

"啪。"

西壁的长明灯突然灭了。

墓室里只剩两盏灯,光线暗得像蒙了层灰。

朱子华盯着手上的血,又盯着金箔上的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蛇信子的"嘶嘶"声。

这次,那声音离他的后颈,只有半尺远。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play
next
close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