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错把男反派当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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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空空如也。

程寻:“大概落在文库了,是一本算经, 谢娘子写的。”

程启有心和小妹好好说叨说叨,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说话的机会。他只拧了眉:“好了,我知道了, 先进去吧。”

“嗯。”程寻暗松一口气,跟在二哥身后进了学堂。

其他学子们陆陆续续走进。

苏凌进来时, 程寻正向远方眺望来让眼睛休息。偶一抬头,正撞进苏凌幽深如潭的双眸中。

两人目光接触,苏凌双目一亮, 轻轻牵牵嘴角,冲她露出了笑容, 而程寻则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她刚在二哥面前扯了谎, 这时正心虚呢。

将头扭向窗外的她, 并不曾看到苏凌在一瞬间微僵的神情。但很快, 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苏凌垂眸, 缓缓行至自己的座位, 轻撩袍角,坐了下去:“程寻!”

“啊?”程寻没有错过苏凌这并不高的声音,她悄悄瞅了一圈儿, 确定没看见二哥的身影,才转了身,望着苏凌, “怎么?”她说话又轻又快:“你有什么事吗?等会儿夫子就来了……”

因为她这句话, 苏凌唇角微微勾起。他故意慢悠悠道:“哦, 是有一件事,你昨天看的那本书,落在我那里了……”

程寻瞪大眼睛,惊慌之色自脸上一闪而过,她小声道:“别说这个,当心给夫子听到……”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窗外的人影,她忙说了一句:“等会儿再说。”就迅速转了过去。

苏凌双目微敛,隐约带着笑意,瞥了窗外一眼,看到正同杜聿说话的程夫子。他随便翻了本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读《大学》,程寻的脸竟然腾地红了,手心也渗出了汗意。她定了定神,取出课本默读。昨夜没有睡好,她有点精神不济,还隐约有些头痛。

今日早课,有两个学子未至,据说是昨夜冒雨回学舍,着了凉。

商四叔去请了大夫,杜聿帮他们向夫子告了假。

程寻这才知道,昨夜有不少同窗被困在了膳堂,有一部分直接宿在了膳堂,也有人则冒雨赶回学舍……

摇了摇头,程寻轻叹一声,都是这鬼天气闹的。

下学后程寻同兄长一起回家,也抽不出时机跟苏凌对口供,她直到这日上午苏凌给她带算经时,才小心说道:“苏同学,我想同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苏凌微微一笑,假作不曾看到她将算经悄悄放在课本最下面的小动作。

“昨天谢谢你收留,万一有人问起,能不能不要说出来?”程寻半仰着头看他,涂的黝黑的面孔上有恳切,有不安,亦有赧然。

苏凌眸中漾起极浅的笑意:“哦,可以,不过为什么啊?”

程寻有些急了,她摆了摆手:“不为什么,就是我自己跟人说是在文库待了一夜,让人知道扯谎,多不好。”

点了点头,苏凌忍着笑意:“可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扯谎呢?”

“嗯?”程寻没有认真解释,只含糊说了一句,“不想让人担心。”瞥了苏凌一眼,她内心深处隐约生出一些疑惑来:按说苏凌是女孩子,为了名声,听到这样的提议,应该觉得欢喜,立时赞同才是,怎么还反应不过来,非要问个理由?

一眼瞥见蔺夫子握着一卷书走了进来,程寻低声说一句:“好了,夫子来了。”不再提起此事。

——她心想可能她提醒苏凌同学也是多此一举,爹娘二哥未必会再找人核实此事。主要还是她自己扯了谎之后心虚。

她心虚的后果就是认真研读算经。对她而言,这确实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

傍晚下了学,程寻就在自家院子里的石桌旁,捧着算经看得入神。

程启看到,随口问了一句:“看的什么?”

“算经。”

“谢娘子那本?”

“嗯……”

“你又去文库了?”

程寻猛然意识到不对,抬眸看向二哥,果见其面色已经黑沉下来。她思绪转的飞快,巴巴解释:“没有,是我记错了,我是清早回家洗漱的时候,忘在了房里,没有再去文库。”

“你先把书放下。”程启见小妹乖乖照做,怒气稍减。他上前几步,在她对面坐了,神色略微缓和,“你别怕,我不是要指责你。”他轻轻叹一口气:“我不是不让你看书……”

程寻点头,十分赞同的模样,认真耐心地听着二哥的分析教导,时不时地点头应和两句,表示自己受教。

这种发生在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于她而言,已经不新鲜了,但是每一次她都得摆正态度。

好在程启并不曾怀疑旁的,劝导了两刻钟后,还笑了一笑:“你擅长算学,兴许有朝一日能像谢娘子那般著书立说呢。”

“二哥太高看我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既然要学,那就好好学。”程启又叮嘱两句,起身离去。

望着二哥的背影,程寻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她隐隐约约有些羞愧,她说服父母,女扮男装在自家书院读书,该一心学习才是,不应该被旁的事情分去心神。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寻投入更多的精力到学业中去。

那夜在小舍,苏凌分明感觉到两人关系靠近了不少。可是天一亮,似乎又不一样了。程寻又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连之前时常的偷看,也都不见了,仿佛那一夜她真是独自在文库度过的。

这感觉,还真是,让人不大喜欢。

——沉迷于学习的程寻对这些并不大清楚,她每日生活极有规律,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日下了学,她回到家,刚进院子,看见了数日不见的杨姣姑娘。看情形,杨姣似是正要离去。

一个要进,一个要出,两人正好打了照面。

杨姣微愣之后,抿了抿唇,笑意自眼中流泻出来:“程公子。”

程寻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杨姑娘。”

杨姣低头,从袖袋中掏出一物:“程公子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嗯?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杨姣秀美的面容上略微带了些羞赧之色:“还是上次的事情,我准备了一些薄礼,谢另外一位公子,想让程公子帮忙转交。”

程寻眨了眨眼,她想起来了。她扫了一眼杨姣手上的东西,这是要给苏凌的谢礼?

“这是算筹……”

含糊应了一声,程寻直接开门进屋,在梳妆台边停下,掀开菱花铜镜上的紨布,对镜自照。

黄铜镜不甚清晰,镜中人不像她想的那样,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但是额角、鼻尖都隐隐有些脱粉的迹象,仔细看能看出颜色深浅不一。

她伸手小心捻了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颜色的变化。

真的脱粉了。

不应该啊。

这黑粉还是三哥程瑞在京城给她买的,说能防水,她用了三年都没出什么问题。每晚休息前,都需要用特制的水才能洗掉,难道这次买到了假货?还是因为她今天被罚站,流的汗太多了?

程寻摸出帕子,瞧了一眼帕子上的黑渍,不由地一阵心慌。

不知道苏凌看到没有?如果真看到了会不会心生怀疑?怎么办怎么办?

“呦呦,热水准备好了,你快一点,洗了就吃饭了!”江婶在屋外催促,打断了程寻的思绪。

“诶,这就来了。”她只得暂时搁下此事,沐浴更衣,顺道将苏凌的帕子给洗了晾在窗下,这才同家人一道用膳。

晚上躺在床上,累极了的程寻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担忧而又懊恼。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呢?就算苏凌真的看到了,也怀疑了,甚至是证实了,确定她是个姑娘,又能如何?

反正大家一样一样的。

她可不信苏凌会把这件事公诸与众。一般情况下,能当女主的人品心性都不会差。——况且,也不会有人因为别人擦汗时不小心弄脏了手帕,就疑心对方是姑娘。

这么一想,程寻干脆抛却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默背了一遍《孟子见梁惠王》后,沉沉睡去。

这一日劳累的后果,就是次日清晨醒来两腿酸软。程寻飞速收拾好自己,把已经晾干了的帕子揣进怀里,飞奔向学堂。

夫子还没来,苏凌也没到,程寻轻舒一口气,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小心放在苏凌的书桌上。想了一想,她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锡纸包裹着的饴糖,一并放到了手帕旁边。

这是江婶昨晚塞给她的。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零食可有可无,不过倒是可以给苏凌。

她很文艺地想,或许能给苏凌同学的书院生活增添一些甜意。——一个女孩儿独自一人在书院求学,其实很不容易。

“你在做什么?”纪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啊……”程寻一惊,下意识抬头。

纪方站在自己座位上,向这边张望,桃花眼里写满了好奇。

“纪方,你怎么突然吓我?”程寻随口说道,“我还苏凌东西啊,不说了,夫子就要来了,你快坐好吧。”她说着自己坐下,并抽出了书。

犹豫了一下,纪方身子略微前倾,小声道:“阿寻,我昨日想问你,你……”

他昨天隐约觉得阿寻最近在躲他,昨日在小校场,他本想问一问的,可是比赛后,她一直被罚跑,他被温建勋拉着去了膳堂,而夜里程寻又不住在学舍,他竟也找不到机会。

“什么?”程寻抬头,眸光盈盈,黑白分明。

“你……”

他正要开口,窗边一道身影闪过。

“夫子来了!”程寻精神一震,低声提醒,紧接着扬起了手里的书本,扯着嗓子,“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她读的饱含深情,同时眼角的余光不忘观察从窗边走过的夫子。

纪方的话,只得咽下。

苏凌是在夫子之后走进的学堂,奇怪的是,夫子只抬了抬眼皮,半句指责也没有。

他的书桌一向干净,不多的几本书整齐有序摆放在右手边靠窗的地方。而书本旁边,则是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帕子旁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事物,被锡纸包裹着。

眉头轻皱,他视线掠过帕子,在锡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剥开了锡纸。

淡淡的甜味萦绕鼻端。

……饴糖?给他的饴糖?

坐在他前面的程寻此刻正摇头晃脑:“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

苏凌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小孩儿玩意。

他用两根手指拈起饴糖,本欲随手丢到窗外。可是刚一抬手,却又停下,用帕子包住,放在旁边。

还是不扔吧。这还是他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虽然只是一颗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寻总觉得背后有灼人的目光。她猜想是苏同学看到了桌上的饴糖。但是盯太久,她也不好意思啊。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将头垂的更深了一些。

后颈黑的很均匀,苏凌眼睛微眯,眸色渐深。

经过半个时辰的思考犹豫,纪方终于在下早课后拦住了程寻:“阿寻,你是不是在躲我?”

其余学子陆续走出学堂,温建勋站在门口等待纪方,苏凌正慢悠悠地收拾书本。

“啊?”被拦住去路的程寻眨了眨眼,“也不是,我得去吃饭了,纪方。你也赶紧去吧,再迟一些,早膳就没有了。”

“你生我气了。”少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是因为那天早上,我先走了,留你一个人面对程夫子,你觉得我不讲义气?还是因为我在算学课试时给你递了纸团,害你被罚站?”

他思来想去,觉得可能就是这两个原因了。以前程寻虽然态度冷淡,对谁都不热情,但是像近来这样明显躲避,甚至连眼神都闪躲,却是从那一日开始的。

在崇德书院,纪方有温建勋、云蔚等好友,原本也不缺程寻这个古怪的朋友。但是他也不想程寻时时躲着自己。

那种感觉怪怪的,好似他纪方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

程寻微愣,这个高了她半个头的少年,脸上有些认真,又有些急切。她一时之间,竟也生不出敷衍的心思,有一刹那,她甚至在反思,她是不是无意间伤害了一个纯真的少年。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忖度着道:“不是,你想多了,我不是要躲你,也没生你气。你说的那些事,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的?你没生我气?那你为什么要躲我?”纪方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天程夫子跟我谈了很久,杨夫子也教导了我,我深刻地意识到,我来书院是为了读书学习,我要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程寻甚是诚恳,“不只是你,你看我和书院哪一个同窗走得近了?”

纪方审视着她,心说这倒也不假,程寻在书院一向独来独往,的确没见她跟谁走的近了。

两人说话时,就站在走道上。

终于收拾完了的苏凌忽然低咳一声,打破了安静。

纪方惊醒一般看着这个不大熟悉的同窗,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苏兄,一起去膳堂?”

昨日小校场射箭之后,他对苏凌的本事甚是佩服。

“嗯。”苏凌点头,目光却落在程寻身上,声音轻飘飘的,“我不大喜欢吃饴糖,以后不用特意给我了。”

程寻的心一下子被揪紧,她一双眼睛凝视着苏凌,希望奇迹能降临,轻声道:“你加油。”

扫了她一眼,苏凌眼眸半垂,点一点头:“嗯。”他自箭囊先后抽出三支箭,依次搭在弦上,气定神闲。

始站在一旁观战的高夫子微微皱眉:“三箭齐发?有意思。”

“还想三箭齐发?”霍冉直接嗤笑出声。

程寻也是一惊,却犹带着一些不服气,小声嘟囔:“三箭齐发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她前排的云蔚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心解释:“所谓的数箭齐发在实际操作中,几乎不可能实现。我爹说,搭的箭多了,箭得到的力量不一致,射出去的箭漫天散落,而且也没有力度和射程,在敌人眼里只能是笑……”

他的“话”字还未说出口,只听到箭羽破空声,靶子那边的柳明丰挥舞着小旗子高叫:“天,三箭全中了!全中了!三支箭射中三个靶子,每一支箭都正中红心!”

正处在变声期的柳明丰声音略有些嘶哑,他一激动,喊声响彻整个小校场。

全……中了?

云蔚眨了眨眼,看上去呆呆的:“全……中了?”

程寻摊手:“全中了。”

霍冉有一箭稍微偏了一些,而苏凌三箭齐发,三箭全中,岂不是胜过了霍冉?她眼里笑意盈盈,心头欢喜,竟比她自己胜了还要开心一些。

云蔚“噫”了一声,叹道:“厉害。”他摸了摸下巴,皱眉:“你说,他是不是用拇指拉的弓?我看他拇指上有个扳指……我听说胡渚人的神箭手射箭时就是用拇指拉弓的……”

出自将军府的云蔚还在纠结苏凌是怎么做到的,那边霍冉已经提出了质疑,他梗着脖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啊。”与他关系不错的同窗好友出声附和,“咱们去看看。”

众学子见高夫子不阻拦,也跟着众人前去凑热闹。

程寻目光逡巡,落在苏凌身上。

少年轻抚着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面无表情,仿佛惊到众人的不是他。

程寻对他笑笑,甚是诚恳:“你很厉害。”

好厉害的小姐姐,能打架,能射箭,淡定自若,宠辱不惊,果然是命定的女主角。

苏凌微怔,点了点头:“嗯。”顿了一顿,他又续了一句:“谢谢。”

竟然有人留下来特意夸他一句,他很意外。不过想到这个人方才就在维护自己,好像也不那么奇怪了。

靶子那边,柳明丰正激动地指给大家看:“没错吧?确实是三箭齐中。”他瞥了一眼霍冉,哈哈一笑:“霍冉,这个苏凌,可是把你给比下去了!”

霍冉的脸一点点胀红,他伸手推了柳明丰一把,重重一哼,转身挤开人群离去。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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