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小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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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傍晚时的天空,天空如同烧得炽热的火烧云,紫粉色的云朵飘飘荡荡变换着模样,连绵的雪山在黄昏下朦胧了轮廓。

齐燃、徐丽和齐于在领路人的带领下爬了五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山坳。

累到怀疑人生。

“老爷子住哪儿来着?太久没来了,我都忘了。”

“呼呼,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一下?”

“也成。”

齐燃缀在两人身后,大口喘气望着星星点点亮着灯的房屋,瞳孔里蕴着光。

他摸出手机想打电话,转念一想,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被他揣回兜里,“妈,我有点事儿,晚点我自己回老爷子那里。”

“什么事儿?”

“见下朋友。”

现在齐燃可是徐丽心中最棒的大宝贝,她抬头瞧了一眼昏黄的天空,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卧槽,还没到婆媳相见的时候。

齐燃倒着朝她挥手,“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村子的小卖部还开着,白色灯罩里积着永远飞不起的小虫。

村中心的大榕树枝干遒劲有力,被人给套上了厚厚的‘棉袄’。

他踩着雪,任由刺骨的风落在脸上,一路狂奔。

阮谷跟姥姥坐在一起,时不时说小话,瞅一眼春晚抿唇笑。

没有亲戚朋友欢聚一堂,但是婆孙俩却自得其乐。

姥姥戴着老花眼镜,盯一眼春晚扎一针,手上的用来盘扣的布条被缝得紧实。

“这小子啊,我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演过好多次春晚嘞,今年又有他。”

“有一年演的叫《小崔说事》,我现在都记得嘞。”

姥姥像小孩儿一样分神顾着两边,倒让阮谷抢了先缝好布条。

她手指灵活的打结盘扣,一边应道:“姥姥,他现在可是春晚的大红人。”

姥姥眯眼笑,“知道,知道...”

“噔噔。”

“好像有人敲门。”

姥姥不在意,“可能是邻居送啥吃的,你去看看。”

阮谷从炕上爬下来,套上厚厚外套去开门。

屋内,小品演到**,姥姥拍着手跟着笑闹。

屋外,齐燃胸脯起伏的站在门边,眼睛晶亮。

阮谷微愣,扒拉高领露出唇,“你怎么...”

齐燃:“说好一起过年的,你出不来只能我来找你了。”

不用非得一起过年,进山多危险。

阮谷看着等待夸奖的齐燃说不出口。

她轻叹一口气,“真是败给你了,像小孩儿。”

靠!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

阮谷再抬头,“不过我也准备好礼物了,你进来吧。”

“阮阮,谁来啦?”

“没事儿,是狗剩儿找我拿红包。”阮谷扬了扬音调。

“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缠着你嘞。”

姥姥没有从热乎乎的炕上离开,坐在那儿时不时笑出声来。

齐燃压低脚步声跟在阮谷身后进了她的卧室。

贴着灰扑扑喜字已经撕掉,贴上了新的服装裁剪解剖图。

架子的一半放着布匹,另一半堆放着书籍。

书桌上有着摊开的书,旁边橙红相间的奖状摆了厚厚一叠。

不过...

为什么那么多礼品盒子??

嗯?为什么?

齐燃神色游走,心里乱七八糟。

阮谷烧热炕,示意齐燃过去。

“你喜欢小动物吗?”

齐燃还想着礼品盒子,敷衍得应了一句,“喜欢吧。”

喜欢吧...

阮谷抿紧唇,猫眼睁大,紧张的又问了一句,“喜欢到什么程度?”

“顿顿都有。”

“... ...”

声音歇了火。

齐燃转头看着阮谷。

她身后伸出半张脸的奶狗,唔唔唔可怜叫个不停。

齐燃猛一回神,“等等等等,你重新问一次。”

阮谷扑哧笑出声。

“真的,你再问一次。”

“它不是礼物,我只是还没取名儿,想看你们城里人都是怎么取名字的。”

她双眼像是藏着光的鹿,乌黑披在肩上的头发像是猫咪的柔软皮毛,她笑着,撑满了少年整个心绪。

“你别笑了。”

“...我停不下来。”

“你真的别笑了,再笑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的。”

“你也要顿顿吃我吗?”

齐燃拥住阮谷,头埋在她颈窝,“不啊,你再笑,我就要抱你了。”

你笑这么好看,我忍不住。

小奶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硬挤进两人中间,卡在那里呜呜的高兴叫出声。

世间情动,不过是温暖炭火上的一个拥抱,不过是隔壁不绝于耳的欢笑。

... ...

齐燃走远了,回看小屋。

阮谷站在窗边朝他挥手。

雾气笼罩着山野,那房间好像隐隐绰绰的雾灯,照亮他的青春。

他双手插兜里,脚在雪地上踩了踩,‘嘶’发出声响。

“虽然说抱到了,亲上就不会远了。”

“可是老子刚才怎么抱那么娘们儿,一点也不帅。”

“天哪,我练习的最帅的姿势一个都没有用上。”

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瞧了一眼放回兜里。

他泄气,揉揉冻到没有知觉的鼻梁,转身回老爷子那里。

阮谷送走人,回拨未接电话。

“梅子,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阮阮!!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有客人来了。”

“谁?”

“之前邀请我去市里过年的朋友。”

张梅发出羡慕的叹息声,她咂咂嘴,“阮阮,我总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要不你主动告个白试试?”

阮谷轻叹一口气,“别闹了,他还是个小孩儿。”

“明明比你大一岁...”

附近小村落的亲戚朋友冒着雪串门,村里时不时传来陌生又热情的招呼声。

姥姥兄弟姐妹都在大灾荒死光了,姥爷那边的亲戚早就不往来。

只有阮谷和姥姥两人在家,乐得自在。

一大早起来,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阮谷弯了弯眸,戴上围巾出去扫雪,给自家门前贴上‘倒福’和对联沾沾喜气。

忙完八点,她垫着厚厚棉絮垫坐在大榕树下。

剥落的玉米籽撒出去,撒着欢儿饿了一天的小鸟儿挥着翅膀落地。

“软软,新年快乐。”

阮谷抬头,朝齐燃招手,“新年快乐。”

他也穿得厚只露出清隽眉眼。

坐在她身侧。

被惊走的鸟儿看了他好久,似乎确认他没有攻击性才慢悠悠的落地继续撒欢吃饭。

齐燃递给她红包,“压岁钱。”

哪有大一岁给压岁钱的...

阮谷盯着他,没接。

“你不也送我礼物了吗?相互的。”

“礼物你都没拿走...”

“我今天就是来拿礼物的。”

两人对视,谁都不让谁。

姥姥在屋里叫人,阮谷轻叹一口气,伸出手。

粉红色的手套捏住红包封皮,“小祖宗,真是服了你。”

齐燃耳朵一酥,凑近她,“以后我叫你软软,你叫我小祖宗怎么样?”

阮谷站起身,歪头疑惑看他,“大家都叫我阮阮。”

不一样。

他们的阮阮是你的姓。

我可是抱过你,真的觉得你软的。

“反正就这么叫,行不?”

她眉松开,哄他,“随你,进屋吧,外面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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