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类影视作品里,青春这个词和挥洒这一动作仿佛天然绑定,仿佛不管是多平凡的人,只要想,只要是高中生,就能挥洒青春,但问题是这玩意儿是需要本钱的。”
翌日,周一,体育大会的当天。
望着外操场上坐拢的各班队伍,是以桐山和马一脸感慨的讲出了这句话来。
“本钱?”
站在他身旁的渡边悠愣了一下,旋而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在他的印象里,桐山和马不是那种在提到青春时,会不自觉的提到钱的那种人。
或者说,真正青春的人,对钱的需求一定是排在第二甚至第三的。
所以就这个角度而言,他这个穿越者其实没那么青春。
“对,就是指每个人的身体素质。”
桐山和马摊了摊手,目光越过了各个班级的椅子,落在了塑胶跑道上。
此时参加百米跑的选手正在准备,各自完成着各自的拉伸运动。
“有的人生来就体虚,你让他们挥洒青春的汗水,那大概率只会把他们送进医务室。”
他摇了摇头,眼眸里倒映出了那位站在拉伸队伍最边缘的,那位高一B班的学妹。
在体操服的包裹下,光是那简单的拉伸的动作就已经是QQ弹弹的了。
坦白的讲,很有那种画风比较肉的那种纸质东西的感觉。
“那身体素质好的人呢?”
渡边悠顺着桐山和马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他眉头微蹙,落在了队伍的最边缘。
那是一个身高很高的女生。
要说特点的话,大概就是腿很长,皮肤略黑。
在这一批的参赛者里,她呈现出的状态是最好的,拉伸的动作也是最顺畅的。
不出意外的话,她之前应该是田径社的一员。
“身体素质好的人,那就不在话下了呗,对他们来讲,挥洒青春的汗水是会带来附加值的。”桐山和马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好几眼,旋而才收回了打量的视线,“比如周围人的喝彩,以及自己的班级地位更进一步。
“虽然我个人比较讨厌这种说法,但大伙儿的心里确实有一杆秤,它主观的平衡着该接近谁,该疏远谁,该和谁搞好关系,又该和谁保持距离。”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之前在千奈私立学院是这样,现在在城南私立高中也是这样。
圈子与圈子间的泾渭分明,似乎从一开始就存在。
人与人的差异,或者说区别对待也从未消失过。
“说人话。”
渡边悠转过了头来,瘪了瘪嘴。
别人是什么性子他可能不清楚,但桐山和马是哪种人,他可太清楚了。
“我突然有点畏惧了。”桐山和马苦着张脸,“他们看上去好专业,轮到哥们开跑了,不得被甩开个十万八千里??”
明明练习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实际到了当天,一看大伙儿那专业的过分热身运动,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忐忑了起来。
“放心,不会的,顶多就是被拉两到三个身位。”
渡边悠抬手拍了拍桐山和马的肩膀,笑着宽慰了后者一句。
“不是,你管这叫安慰??”
桐山和马被气笑了。
byd!
“昂。”渡边悠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出了一句话来,“你总不能指望自己两周多的‘苦练’,能打败别人两三年的沉淀吧?”
那纯是科幻片。
你说是吧?统子哥。
“啧。”
桐山和马咂了咂舌,本能的想要反驳,但那些嘴硬的话临到嘴边,又略显遗憾的被他咽了回去。
“所以没有必要紧张或是给自己压力,因为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如放松些。”
渡边悠耸了耸肩,很是真诚的道出了这句话来。
热血漫里总会强调临阵突破,唯心力量,但事实却是所有的临阵突破,都源自于平日里的积累,也就是所谓的厚积薄发。
做个很形象的比喻,你不能指望浴缸一下子变成大型浴池,但可以指望浴缸稍微变得大点儿,从中号变成大号。
“所以你觉得我能拿第几?”
桐山和马问出了这个问题。
学习这边的比赛开始顺序,是正序,等高一整个项目比完,就到高二,然后高三,以此类推。
“第三或者第四吧。”
渡边悠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练习时那些人的表现来看,桐山想要进前三,怕是有难度,但前五问题不大,毕竟他现在虽然虚了点,但底子还是在的。
而且桐山和马的肢体协调能力也不差,因此,哪怕他比不过最专业的那一批,但在非专业那批里,绝对算得上遥遥领先。
“这么看好我?”
闻言,桐山和马愣了一下,旋而笑着反问了一句。
“不,实事求是的讲,因为你本身也不差劲,只是之前躺太久了,需要恢复。”
渡边悠顿了顿,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被女生们围拢在中间的绫奈和由纪。
有一说一,绫奈融入班级的速度确实是让他叹为观止。
从一开始的雨宫同学,再到现在亲昵的雨宫,甚至部分人叫的绫奈,圣女大小姐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我突然开始热血沸腾了。”
桐山和马捏了捏拳头,跃跃欲试了起来。
相较于别人,他更相信渡边的判断。
至少就他们认识了这么久来,渡边就从来没有瞎说过,基本每一次都是有的放矢。
“那很好了。”
渡边悠耸了耸肩。
有信心是好事儿。
总比满脸忐忑、紧张,甚至会去思考待会儿比赛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好。
“然后……”
桐山和马拉长了语调。
“嗯?”
“诺。”
他拍了拍渡边悠的肩膀,目光里多出了几分艳羡。
“滨边学姐来找你咯。”
他挑了挑眉,示意渡边悠看向不远处。
一如当初来操场来练习时那样,那道窈窕的倩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去吧。”
桐山和马有些艳羡的拍了拍渡边悠的后背,接着把他往滨边凉子的方向推了推。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但他的心情还是不免有些复杂。
啧,走运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