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 阵问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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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人影暗淡。

墨画一路向大漠城疾驰。

沿途两侧有零星的营地,还有驻扎的修土。

这些修士并非道兵,而是助道兵司一同南下平叛的大荒门的修士。

如今他们也随着大队道兵,一同安营扎寨。

大荒门的营寨中,隐隐有不少强大的修士气息传出,其中不少都是金丹。

甚至可能,还有羽化境真人。

墨画心道:「我猜得没错,大军开拔,大荒门也要跟着,如今的大漠城,守备必然空虚——”

「要快!」

墨画加快了身法,一路上黑衣夜行,避开了大荒门的营地,和金丹以上的大荒门修士,又向大漠城,疾行了两百里。

在一个岔路口的地方,因果线一变。

墨画心头募地一跳,不由停住了身形。

「不太对.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墨画眉头紧皱,片刻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用前些时日,从大老虎身上取来的妖血,以妖骨卜术,又卜了一遍,赫然发现,大漠城内,竟已没了大老虎的气机。

「没了?」

「死·—了?」

墨画心头一颤,而后神情凝重,「不对,因果还在,没有断掉。」

「大漠城中,没了大老虎的气机,意味着大老虎现在,已经不在大漠城了?」

「不在大漠城,还会在哪?」

墨画目光微沉,思索片刻,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大荒门的营寨驻地。

他又用妖骨下术,验证了一下自己的猜想。

而后消弹掉一切占下的痕迹,重新回头,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这一次,他没避开大荒门的营寨,而是观察了大荒门营寨的阵法,寻了破绽,悄悄混了进去。

大荒门的营寨中,有羽化,还有不少金丹修士。

墨画一点不敢张扬。

好在整个营寨很大,羽化修士神识不可能全覆盖,金丹修士比较分散,阵法也全都是新布置的,破绽比较多。

墨画小心点,倒也没什么大碍。

黑夜之中,一缕血红色,带着凶戾妖气的因果线,在墨画的因果视线中,向前豌。

墨画循着这缕血丝,找到了一处封闭的营寨前。

营寨四处由钢铁铸成,铁链围拢,阵法密布,封得死死的,不仅隔了音,连气味都锁死了。

墨画见状,心中一动,当即神识扫过,神识自动衍算。

不过片刻,便自密布的阵法中,窥出了破绽。

墨画手指一点,墨迹在地上豌,顺着破绽,结成阵纹,解了封闭的阵法。

阵纹解灭间,自营寨外的钢锁之间,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小口子。

之后,墨画右眼凑近裂缝,往里面一看。

铁锁营地内的一切,便呈现在他眼前。

与其说这是一个行军「营地」,不如说,这是一间小型的「驯妖场」。

场地四周,有很多铁笼,关押着各种妖兽。

场地中间,八条金铁锁链,锁着一只头顶「王」字,黑白相间的凶猛虎妖,

正是墨画的大老虎。

墨画心中恍然,又有些意外。

这个拓跋公子,他去行军打仗,竟然也将这大老虎带着了?

他到底有多喜欢这只大老虎?

而此时,场地中间,八个筑基巅峰的壮汉,正在扯着锁链,与大老虎角力。

另有几个金丹,以皮鞭抽打大老虎。

这似乎是某种「驯妖」的手段,以此不断消耗大老虎的体力,培养大老虎的服从性,最终将其驯服,让其俯首听命。

大老虎十分愤怒,对着周遭的修士,挣扎咆哮。

周遭的大荒门修士,一脸冷漠,只不断折磨着大老虎,消磨它的凶性。

墨画目光冰冷,刚想出手,下一瞬又不得不忍住了。

这是大荒门的营地。

有羽化修士,还有众多金丹镇守,自己现在出手,必然逃不出大荒门的掌心。

大老虎也会有危险。

而自己擅闯大荒门的营地,已经是触犯了军令,闹出事来,杨家也没办法保自己。

这件事,又进入了死胡同。

只能再从长计议。

墨画脸色凝重,可暂时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时间在流逝,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还必须要尽早赶回军营,不然杨大哥那里,他没法交代。

墨画心中叹气,只能深深看了大老虎一眼,无奈转身离开。

营地场中,大老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脾气骤然暴躁,浑身妖力进发,八个筑基巅峰的修士,

被它硬生生扯飞,可这也招致了金丹修士,更狠毒的镇压。

金丹修士的镇压,仍浇灭不了大老虎的凶性。

大老虎嘶吼咆哮,妖气肆虐,威势震动四方。

周遭铁笼中的妖兽,也被虎威骇得瑟瑟发抖。

三四个大荒门金丹修士,尽皆面色肃然,颤声感叹道:

「这孽畜,明明还只是二品,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势?」

「这当真是,拓跋公子的大福缘—」

「不必多说,赶紧镇住它,不然妖气漏出去,要惹出麻烦来——」

金丹的皮鞭和法术,更加凌厉,纷纷施加在大老虎身上。

大老虎遍体鳞伤,仍不服软。

可当它咆哮挣扎了很久,仍没察觉到有人来,甚至那道它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了,大老虎的神情,顿时又失落起来,垂着头趴在了地上,任凭大荒门修士打骂,也没一点反应。

大荒门金丹面面相。

「这孽畜怎么了?如此反常?」

「不管了,反正它消停一点,也是好事。」

「许是知道回天乏力,灰心了———」

「假以时日,估计凶性也就能磨掉了,公子那里,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道兵营地外。

墨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上道兵的衣装,这才正大光明地回到营地,找到了杨继勇。

杨继勇见墨画回来,虽在意料之内,但也着实松了口气。

「东西找到了?」

「嗯。」墨画点头。

只是没能拿回来·

「那就好,」杨继勇不明就里,道,「趁天还没亮,赶紧休息,明日就得继续行军赶路了。」

「好。」

杨继勇离开了。

墨画回到了营地,躺在了床上,心头还在牵挂着大老虎的事,想着怎么才能,将大老虎给救出来。

可想来想去,这都是一个「死局」。

强行去救,惹怒了大荒门,自己根本兜不住。

即便将大老虎救出来,也根本逃不掉。

现在大老虎,就在大荒门的营地里,四周全是道兵。

一旦露面,妖气传出来,大荒门不会放过大老虎,道兵司也会将大老虎当场诛杀。

横竖大老虎还是要死。

墨画无奈叹气。

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他还想着,回大漠城将大老虎救出来,却不成想,那个拓跋公子,竟将大老虎也带着了。

好消息是,现在大老虎也会跟着道兵,一起南下去大荒了。

坏消息就是,如今再想救出大老虎,更是难上加难了。

墨画躺在床上,目光不住地转动。

接下来的几日,道廷大军继续开拔,向大荒推进,而且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

墨画的心思,几乎全在救大老虎身上。

只是他想了好久,仍旧没有好的办法。

如此又过了整整七日,道廷浩浩荡荡的大军,依然逼近到了大荒隘口之一的风波岭。

风波岭,大风三千里,沙海如天波。

无尽渊数的荒山鬼岭,蔓延在大荒两侧,宛如魅,阴森诡。

这是大荒的隘口,也是一处险地。

道兵到风波岭时,将近傍晚,夜色渐深,道兵便在风波岭外驻扎。

军营上下,一阵嘈杂。待一切安置妥当后,已至深夜。

墨画躺在床上,听着耳边呼啸如鬼魅的风声,感受着大漠昼夜悬殊的炎凉,想到自己正在「从军」作战,心中有一种陌生而新奇的豪迈感,

当然,豪迈感消退后,他心里又牵挂起大老虎来。

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他只有筑基,想从大荒门羽化和金丹的眼皮子底下「偷老虎」,实在是太难了。

「大老虎—.”」”

墨画正思索之时,忽然心头一阵惊悸。

这阵惊悸感,比以往来得都更猛烈。

这意味着—

「大老虎有危险?」

墨画不太放心,偷偷起身,下算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下算出来。

捻了一下铜钱,也什么都没推衍出来。

墨画皱眉,察觉到不太对。

「怎么会算不出来?」

「因果被隔绝了?还是大老虎,真的出事了?」

墨画沉思片刻,终究是不放心,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确定一下大老虎的安危。

假如大老虎真的危险,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画换上黑袍,隐着身,鬼鬼崇宗离了道兵营地。

黑夜沉沉,漠风凄凉,吹在身上,如刀片一般。

墨画顶着漠风,融于黑夜,走过一片片鬼怪般的山岭,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荒门的营寨。

营寨的阵法,尤其是二品阵法,可以说十分严密。

但在墨画这个造诣极深厚的乾学阵道魁首的眼中,却满是破绽。

墨画轻车熟路,绕过了阵法的警戒,又一次进入了大荒的营寨内。

很快,墨画又找到了那一座,铁锁束缚的营帐。

墨画手指一点,解开营帐一角的阵法,心情有些不安地向里面看去。

大老虎正趴在场地中间,满身血痕,似乎受了伤,但大脑袋微动,气息还算匀称。

「没死·—」

墨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受了些伤,但好列性命还在,而且营帐内,气氛还算静谧,也没什么凶险。

营帐外围,几个金丹也正在喝酒驱寒,没对大老虎用刑。

细碎断续的声音传来,这几个金丹在聊天。

墨画想了想,稍稍走得近了些,屏气凝神,放开神识,听着他们说话。

这几个金丹,聊的都是些琐事,并不机密,因此没压低声音,似乎也不怕别人听到。

「忽冷忽热的——」

「不喝点酒,真受不了—」

「大荒这鸟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好在这孽畜,安分多了,没再瞎折腾,不然兄弟几个,还要遭罪。」

「别孽畜孽畜的了,若真驯服了,这可是‘王兽’,可不是我等能冒犯的。」

「你再喊‘孽畜」,若让公子听了,必不轻饶你。」

「就是——」

「公子这不是,还没驯服么?」

「估计也快了,凶性磨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性子都温顺了许多。」

「可惜了,若是早点——能赶上的话,说不定还能多领点赏。」

「喝酒吧—」

「喝酒。」

之后几人,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聊些修行日常,大荒门人事调动,以及抱怨大荒环境恶劣,不想久待之类的话。

墨画没再听下去,抬头看了眼大老虎,确认了大老虎也没事,便折返回道兵军营了。

只是一路上,墨画心中疑惑重重:

大老虎没事——那自己适才的心悸,是因为什么?

还有,墨画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拓跋公子,为什么一直要驯服大老虎?

虽说大老虎的确威风凛凛,黑白相杂,毛绒绒的,又圣洁又霸道,一看就品类不凡,谁看了都喜欢。

但这拓跋公子,是不是太执着了点?

墨画皱眉不解,一直回到营地,躺在床上,听着耳边鸣咽的漠风声,仍旧心中困惑,睡不着觉。

过了一会,杨继勇来巡营。

他巡营的重点,是墨画。

别的道兵,都没什么所谓,他就怕墨画跑了,或者遭遇什么不测。

毕竟像墨画这样的阵师,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才。

要真是有什么意外,他可真要肠子都悔青了。

杨继勇进了营帐,第一眼就看向墨画。

甚至看了一眼还不够,他还走近了点,想看看墨画,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还喘着气。

可刚走进,就看到了墨画在黑夜中,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眼。

杨继勇有一点尴尬,便汕笑着道:「风波岭这里,风大,砂砾多,夜里凉寒,可还习惯不?」

「还行。」墨画点头。

「习惯就好。」杨继勇笑了笑,「早些休息。」

说完他不想再打扰墨画,转身欲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墨画神情一变,猛然拉住杨继勇。

杨继勇神情错愣,问道:「怎——·怎么了?」

墨画死死盯着杨继勇的额头。

天色太黑,他一开始分不清,可杨继勇转身之时,灯光一照,杨继勇的脸上,没一点光亮,仍旧一片灰蒙蒙的,印堂也是昏暗发黑,像是笼着一层-死兆。

杨继勇会死?

墨画心头猛地揪了起来。

「杨大哥,你刚刚都做了什么?」墨画连忙问道。

杨继勇有些,「巡夜啊———”

「白天呢?」

「白天也没做什么,就是一起行军,扎营「除此之外呢?」墨画道,「有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或者遇到什么,跟以往不同的人或事?

一定要如实说,不能隐瞒!」

杨继勇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墨画神情凝重,便仔细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跟往常一样。」

墨画眉头皱起。

他在看到杨继勇额头死兆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以为他在风波岭中,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他没做特别的事,就意味着,这个「死兆」是无差别的。

无差别的,就意味着道兵战争?

蛮兵要来袭营?

但墨画想了想,又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是道廷的大军,蛮兵哪那么好袭营?

更何况,杨家这队道兵,是「押后」的,即便与蛮兵厮杀,也是最后冲上去。

杨继勇还是二品小统领,也算身经百战,不可能轻易就死。

除非威胁来自身后?

身后是—

墨画瞳孔一缩,「大荒门?!」

可这—也不太可能不是说大荒门不能反,而是,他们为什么要反?

大荒门雄踞一方不假,势力很大,实力很强,堪比五品宗门,也都不假,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一个宗门,怎么敢与道廷翻脸?

活腻了么?

可因果的的确确,是如此预兆的。

电光火石间,墨画又想到了大老虎·—

拓跋公子,为什么千方百计,一定要驯服大老虎?

那是因为他想用大老虎当「坐骑」?

墨画记得在小驿城的时候,姬长老曾对自己说过:

「‘虎」,源自四象神兽之一的白虎,是大荒王族的象征。」

「据传,每个成年的大荒王族,若想争权争霸,都要驯服一只强大的「猛虎’,来当坐骑,以此彰显自己的血脉。」

大荒王族,争权争霸,驯服强大的猛虎,当成坐骑——

墨画摇了摇头。

可这也不对,那个拓跋公子,是大荒门掌门的儿子。

大荒门掌门,可不是大荒的王族.

想到这里,墨画忽而一愣。

大荒门掌门,是拓跋公子的父亲,身为掌门,镇压大荒,自然不可能是大荒的王族,可—

拓跋公子的母亲呢?

墨画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行军宴上,他亲眼见过大荒门的掌门,其身形样貌,的确是九州修士。

可拓跋公子,身形更高,面容更俊朗,且带着一丝野性。

这本没错,自小生活在大荒,沾染些大荒的气质,也很正常。

墨画一开始也没多想。

可假如—这拓跋公子,生母是大荒一族的人呢?甚至于,就是大荒的王族呢?

那这拓跋公子,也就有了大荒王族的血脉。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想驯服大老虎,以此妖中王者,作为他身为王族的「坐骑」。

若果真如此,那—道廷直隶的大荒门,早就通过血脉交配,变成了大荒王族的「大荒门」了心底寒气上涌。

墨画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切思虑,说时迟,但在墨画脑海里转得极快。

杨继勇正一脸费解,想问墨画,到底怎么了。

墨画却一把住杨继勇的胳膊,沉声问道:「杨大哥,你信我么?」

杨继勇微证,缓缓点头。

墨画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大荒门可能—也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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